“紓兒。”他覺著這樣進去終究是唐突了些,便試探地柔聲喚了這么一句。
里間那人沒應。
太子便也站在外面尷尬著不敢進去。
不知為何,他竟有些心虛。
大抵是上次心知肚明還要冤枉了她,心中終是有愧的。
這般想著,便見敏心走了出來,“太子殿下,側妃讓奴婢傳話,說殿下若是有要事便進來說,若是沒有便回吧,側妃今日身子不爽利,有些累了。”
傅冉難得好脾氣地答應,“孤自是有要事要與你們側妃相商。”
“那殿下便請吧。”敏心給他騰了位置進屋,轉而又給兩位主子沏了熱茶,這才退下。
眼下里間只剩他們二人,許紓華垂眸抿了口熱姜茶,并不看他。
傅冉坐在另一旁瞧著她,“還在生我的氣?”
許紓華并無意理他這些,只沉聲問道:“不知殿下的要事是什么。”
那人頓了一下,擰著眉頭去握她的小手,柔聲哄著:“紓兒,那日是我的錯,我明知夢里的事不可能……你如今懷有身孕,莫要往心里去,傷了身子。”
“是妾身膽大妄為,在夢中說了那些胡話,自然不是殿下的錯。”許紓華從他掌心抽出手來,朝著他淡淡勾起唇角,“妾身自愿禁足一月,以示懲戒。”
“紓兒。”傅冉無奈地喚了她一聲,伸手想要再去拉她的手卻被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他落空的手頓了一刻,堪堪垂了下去,“你同我這樣鬧別扭又是何苦,要我如何你才能滿意?”
如何?
許紓華淡淡撩起眼皮看他,嘴角的勾起的弧度漸漸平直,“從一開始殿下便事事不信妾身,妾身一捧真心都被您扔在地上踩碎。如今反倒是說是妾身在鬧別扭?”
她雖再不曾對他抱有任何希望,可傅冉的所作所為終究是令人心寒。
她本還想著待時機更成熟些再執行下一步的計劃,可如今事已至此,她自然也不想再等了。
“殿下別忘了妾身到底為何才會委身為妾。”
“……”
傅冉沒說話只望著她,總覺得她哪里變得不同了,可細細想來卻又覺得眼前之人才是他從前認識的許紓華,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殿下今日若只是來說此事,那便請回吧。妾身并未生氣,也不曾與殿下鬧別扭。”她說著站起身來朝著那人盈盈地行了一禮,“殿下倒是應當多去看看沈側妃,畢竟這些時日都是紜兒妹妹在打理著東宮各項瑣事。”
傅冉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么,卻又顧及著她懷有身孕,便也將話都給咽回了肚子里。
“你好生養胎,明日侯府會來人看你,孤便先走了。”最終他也只是說了這么一句,便出了湛芳殿。
許紓華始終垂著眉眼不看他,直到聽得那人的腳步聲遠了,這才將浣心跟敏心都叫進了屋里。
“側妃,您當真……不原諒太子殿下了?”浣心小心翼翼地問了這么一句。
許紓華抬眼看她,小丫頭忙閉了嘴,悻悻地耷拉著腦袋站在一旁。
敏心遲了些才進來,一進屋便躬身稟報道:“側妃,殿下的儀駕回了宸昀殿。”
一旁的浣心不明所以,正打算問一句她盯著太子去哪兒做什么,便見主子點了頭。
許紓華知道她素來聰明,“恩,你有心了。”
浣心還不曾明白過來,便被主子安排著去太醫院請孫太醫了。
之后再忙,她便也將此事拋到了腦后。
沈以紜來湛芳殿時,孫慎平方才出了湛芳殿的大門。
屋里的浣心正準備伺候著主子歇息,卻見敏心進了屋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