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紓華笑著點點頭,“好,那便傳膳吧。”
……
過了晌午,乳娘將小太子給抱了進來,又是好一通熱鬧。
待到姐妹三人依依不舍地道了別,已是傍晚。
許紓華目送著浣心將兩人送出了坤晴宮的大門,這才覺得一顆心落了地。
“浣心,今日我與承寧伯府大小姐商量之事不宜聲張,你想辦法瞞著侯府,別讓稚兒知道。”
她說著雖然知道不可能瞞得住,但也要盡力而為才好,待到傅冉賜了婚,也好讓那丫頭死了這條心。
憑盛嘉兒的出身和性格,嫁過去是妻,是主母。沈以昭婚后也定會敬她護她,可許稚華不同。
更何況,她許家的女兒,絕不能再有一個嫁給不愛自己之人做妾了。
“四小姐?”浣心這才想起之前許稚華曾送進宮來的那封信。
那會兒她還猜不到四小姐或者危險私自送信進宮是有何要緊事。想來原是為著自己的婚事來求許紓華這個嫡姐。
只是沈家在京中的地位甚至比宣敬侯府還要高,若是嫡出的女兒自然能嫁過去作妻,許稚華一個庶出……這連她都明白的道理,四小姐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浣心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是,奴婢這就去辦。”
御書房內燈火通明,案前那人蹙著眉頭在紙上勾勒下最后一筆。
傅冉將鎮紙擱置一旁,拿起那張畫有圖案的紙張細細打量了一番,轉而遞給候在一旁的李卯。
“你可曾認得朕畫的這支簪子上的圖案?”
李卯凝眉仔細思索了半晌,終也只是搖了搖頭,“奴才從未在京中見過這樣的圖案,若說是他國進貢之物……”
他細細回憶著,“倒是有一把鴆喙部族貢上的琴,琴面雕刻的花紋與之有那么幾分相似。”
皇帝的臉色微沉,“鴆喙部族……在西北的草原。”
若他記得不錯,沈以昭曾隨沈大將軍去過西北平定戰亂。
“喬誡。”傅冉冷聲喚了這么一句,候在外面的喬誡立馬進了屋。
“陛下有何吩咐。”
“去問了京中的所有的首飾鋪,有沒有認識這上面花紋的,重重有賞。”
“屬下遵命。”
眼看著喬誡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傅冉心頭的煩悶卻沒有半分清減。
他心中其實并非沒有答案,也不過是還抱有一絲僥幸罷了。
“陛下,今晚去坤晴宮?”李卯適時地在旁提醒了這么一句。
傅冉并未急著回答這話,而是問了句那邊可有什么話傳過來。
李卯搖頭說皇后不曾派人來傳過什么話,只是傍晚派人送走了兩位小姐,自己也不曾出門。
皇帝沉吟半晌沒說話,負手而立在窗前,目光似乎飄了很遠。
“罷了,隨朕去一趟御審司大牢。”
“是。”
“娘娘,聽聞前日陛下將押在御審司大牢的六皇子給放出來了,昨兒一早李公公便捧著圣旨去了容昇殿。”
浣心扶著主子出了寢殿,如是說道。
許紓華倒也不意外,只站定腳步抬眼去看頭頂正盛的日頭,微瞇著眸子,“想必如今不該稱六皇子,應稱六王爺了吧。”
浣心連連點頭,“娘娘說得不錯。陛下賜了寧王封號,還賞了京中的府邸,聽聞是一處風水極佳的宅子。如今人已經搬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