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意是不想讓孩子跟傅冉太過親近,卻也不想讓孩子缺少父親的那份疼愛。
此事自然不得兩全,到頭來郁悶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娘娘今日這身衣裳與最適驚鴻髻了,不如奴給您梳一個?”浣心說著替她套上外衫。
許紓華這才發覺今日身上穿的這件衣裳自己并不曾見過,“浣心,這身衣裳是哪里來的?”
“是陛下特意命人給您做得,與陛下身上那件用的是同樣的布料,瞧著也十分相配呢!”
“……”
許紓華沒再說話,只沉默著任由浣心給自己梳了精致的發髻,又配了一對銀珠簪和耳環,這才去了暖閣去見父子二人。
“朕便說這身衣服紓兒你穿著定然好看!”傅冉抱著孩子起身,拉著傅澄頤的小手去夠許紓華,“頤兒快看,你母后漂不漂亮?”
許紓華繃著臉色深吸口氣,“陛下。”
她沉聲喚了他一句,將孩子從他懷里抱了過來,“陛下有什么話大可直說,臣妾不喜歡兜圈子。”
身前那人手里落了空,這會兒望著她發怔。
“可是方才我吵著你睡覺了?”他這話問的小心翼翼,語氣也十分柔和。
可許紓華最受不了的便是他這副模樣。
“不是。”她不悅地否定道,又叫了浣心和乳娘進來將孩子抱了出去,這才轉過來與傅冉對視。
“這身衣裳、發髻甚至耳環配飾,皆并非臣妾平日所喜,即便是給浣心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這般做。陛下到底是何意,還請明示給臣妾。”
那人無奈地扯了下唇角,垂下眉眼去拉她的手,“你可還記得,我曾說過要給你一份賀禮嗎。”
許紓華抿著嘴唇沒說話,算是默認。
所以這衣服首飾便是他送的生辰賀禮?衣料布匹并非什么稀罕之物,甚至比不上他平日里往坤晴宮送的那些。
這一國之君送的生辰賀禮未免也太過寒酸。
“隨我來。”那人說著便拉著她的手往外走,許紓華還未反應過來已然被人牽著手走到的寢殿之外。
兩人的穿著配了對,這會兒又手拉手,迎面走過來的宮人們都下意識地笑著垂眼。
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個總是恩愛非常,傅冉對她的寵愛也是古往今來獨一份的。
可這到底并非許紓華所想。
她下意識地想要掙開那人的手,連理由都已經想好,卻見乳娘正抱著孩子往外走,浣心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儼然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李卯匆匆過來朝著二人躬身,“陛下,娘娘,出宮的馬車已然備好,即刻便可啟程。”
“好。”身旁那人點了頭。
許紓華怔了一瞬,“啟程?去哪兒?”
傅冉偏過頭來看她,指腹輕輕揉捏著她的手背,“去給你過生辰。”
過生辰?
可她的生辰要在月末,這會兒就走難不成是要跋山涉水的……
許紓華被他帶上馬車,親自扶著進了車里坐下,那人方才放了手。
傅冉并肩坐在她身旁,手臂緊緊貼著她的,相同紋路質感的衣料摩擦著生出些許暖意來。
許紓華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陛下的馬車金貴,臣妾坐不慣,還是去后面那輛找——”
“紓兒。”那人冷不丁開口將她的話截了過去,“后面有乳娘和浣心照顧著,喬誡也在,無人敢傷澄頤,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