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母親走路不便,不知來此是為何?”她耐著性子朝那人行了一禮。
陳湘語睨著她,“聽聞我的孫兒病了,作為祖母我自然要來看一眼。”
她說著作勢便要往屋里走。
許紓華一步跨過去擋在了門口,“母親還是別進去了。屋里有病氣,若染上您妾身怕是也無法給老爺一個交代。更何況……”
她說著頓了一下,唇角勾起冷淡的笑,“老爺心思縝密疑慮頗多,母親須得遠離是非之地才能自保。妾身這也是為您著想。”
陳湘語氣結,指著她的鼻子便要破口大罵,“你——”
豈知許紓華直接挪動半步避開了她的手,轉而冷聲斥責道:“喬誡,你怎么當差的,老爺囑咐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嗎?”
喬誡領會其意,又叫了旁邊的兄弟過來擋住門口,嘴上卻說著:“屬下失職,還望夫人恕罪!”
眼看著這幾人將門口堵了個嚴實,陳湘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不可遏地瞪了許紓華一眼憤憤離開。
等看著陳猛將太后妥帖地帶回到了后面的船上,許紓華這才松了口氣。
她回了屋,便見浣心抱著孩子憂心忡忡地走過來,“夫人,小少爺又開始發熱了!”
許紓華這懸著的心方才稍稍放下,又緊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她慌忙將孩子抱過來,試了試額頭的溫度,讓浣心跟乳娘去打冷水進來,同時再煎一副藥。
眾人又開始手忙腳亂起來,守在門口的喬誡也進來問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許紓華搖搖頭,正欲說讓他守好門口便好,便聽得外面有刀劍轟鳴的聲音——
原本守在門口的侍衛不知跟哪兒來的黑衣人打了起來,來人不少,外面很快便亂成一團。
浣心將手里端著的冷水潑過去,匆匆逃進屋里。
“娘娘,有刺客!您快帶著小殿下躲起來!”
喬誡沖過去與跟在浣心后面的黑衣人交手,一個殺過又涌進來另一個。
喬誡只能攔在門口奮戰,防止再有人進了屋里。
只是眼下船艙內的陳設一眼看得到頭,哪兒有地方能讓抱著孩子的許紓華躲?
她只扯了被子給傅澄頤裹嚴實了,抱著孩子警惕地望著門口。
“浣心別怕,后面還有禁軍守著,沒事的。”許紓華不忘握了握身旁小丫頭冰涼的手,如是安慰著。
外面的刀劍聲聽得人腦子都跟著發脹,許紓華抱緊了懷里的孩子,同浣心一起退到角落里。
“嘭”的一聲從窗口出傳來,一道黑影鉆進了船艙里,那人手里握著的長劍泛著寒涼的光,晃得人眼生疼。
“喬誡!”許紓華喊了一聲,卻被外面的打斗聲響給淹沒。
此刻面對著步步逼近的黑衣人,許紓華死死咬著后槽牙,“是誰派你們來的?可知我們是誰!”
那人不答她的話,只冷笑一聲,頓時有寒光閃過。
“娘娘小心!”浣心猛地從她身旁竄出去擋在了他們母子身前,許紓華來不及拽她——
長劍穿透她的肩胛,猩紅的血瞬間噴涌出來。
“浣心!”
那人一腳踹在了浣心的肚子上,順勢將長劍給拔了出來。
浣心的后背磕在柜子上,頓時昏死過去,而面前的刺客還在朝著許紓華逼近過來。
劍刃猛刺過來,她下意識地背過身將孩子護在懷里。
千鈞一發之刻,只聽得刀劍相碰的轟鳴聲響徹整個船艙,隨后便有利刃沒入血肉的聲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