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了前廳,午飯已經備好。
待到眾人都按照規矩入了座,許稚華才姍姍來遲。
她微紅著眼眶顯然是哭過,這會兒楚楚可憐地朝著許紓華行了一禮,“皇后娘娘萬安。”
瞧她這模樣,許紓華心中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這會兒只當沒瞧見她哭紅的眼,“在家就不必有那么多規矩了,坐下來吃飯吧。”
許稚華欲言又止,最后也只得悻悻地坐下來吃飯。
一頓飯吃完,孫凝說家里還有事便先離開,許紓華特意讓許紹忱去送了,自己則是去了許稚華的院子。
這小丫頭的花花腸子她都清楚,入將軍府之前她無論如何都要囑咐到了才能放心。
只是原本打算晚上再找時間與姐姐單獨見面的許稚華不由受寵若驚,忙快步走到了院門口迎人,“阿姐,你怎么來了?”
“你不就是想讓我來么。”許紓華淡淡笑著,目光掃過她臉頰上的淚痕,兀自坐在了榻上。
許稚華還算乖巧地親自奉了茶盞過來,一直站在旁邊低眉順眼地伺候著,“阿姐……稚兒只是覺得對不起阿姐。”
她這話說得著實引人不適,許紓華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什么叫對不起我?”
“沈大哥本是以為那日是阿姐你約了他出來,所以才……”
“許稚華,”許紓華冷聲喚了一句,手里的茶盞重重地落在矮桌上,“有些話你還是想清楚了再說為好。污蔑當今皇后的罪名,你還承擔不起。”
只是被皇后這樣厲色地訓斥,怕是誰也遭不住。
許稚華慌忙跪下叩頭,“阿姐,我錯了!稚兒是……口不擇言,稚兒并非那個意思!”
許紓華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本來還想好生勸道,看來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她這般想著臉色更冷了些,“在侯府有方姨娘護著你,待你入了將軍府可就沒人護著你了。少將軍不是傻子,他愿意接納你是因了你是宣敬侯之女,是皇后的妹妹!不然就憑你的那些小心思小把戲,腦袋都不知掉了多少次了。”
“本宮這次回府就是為了告訴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中待嫁,入了將軍府后也本本分分地做你的妾室。”她說著俯身捏住許稚華的臉蛋,讓她抬起頭來,“承寧伯府的嫡小姐不是你能動的,你若還有點良心,便莫要給侯府惹事,也莫要給本宮惹事。”
許稚華梨花帶雨的小臉瞧著讓人心疼,許紓華的眼中卻只有漠然,“否則,別怪本宮不留情面。”
“是……稚兒明白了。”跪在地上的小丫頭顫巍巍地點著頭,直到將人送出了門方才癱坐在了地上。
外面的陽光正好,初春的陽光帶著香甜的暖意,許稚華所感受到的卻只有地上的冰冷。
她緊緊攥住裙擺,眼眶通紅地望向門口,“呵,什么情面,你又何時給過我了……”
皇后陪皇帝一同早朝之事從正月初始,直至二月中旬畢。
滿朝文武起初尚有不滿,后來皇帝大力整頓朝綱,將從前的太后黨羽徹底清除,反對之聲漸而消失。
同時由于朝中急缺人手,皇帝下令在京中乃至全國召集有志之士進行考試選拔,不論平民貴胄,皆有權參加,并讓皇后親自監督選拔,待至三月初時,朝廷中已注意了一大批新鮮血液。
“陛下,您讓皇后娘娘負責此事,會不會……”
坐在案前那人頭也不抬,“皇后為人朕比你們清楚,若是想說詆毀皇后之言,愛卿便回吧。”
“可是,陛下——”
傅冉手中的筆重重擱置在架上,語氣微冷,“李卯!送送賀大人。”
李卯匆匆進屋來,臉上堆著毫無溫度的笑容,“賀大人,陛下政務繁忙,若非要緊事您還是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