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的兩人對視一眼,沈以昭松了手,許紓華又乖乖坐了回去。
只是心境卻到底不同了。
她繃著臉色垂頭只顧盯著手里都快被揉成一團的帕子看。
方才沈大哥說來接她是太子吩咐的,所以這并非他的本意,而是因了太子之命不可違逆么?
虧她還暗自高興了半晌,覺著他有心。
馬車里本是足夠寬敞的,可許紓華卻默默將自己縮在了角落里,像是要與他隔出個楚河漢界來。
沈以昭估摸著小姑娘的心思,這會兒忍不住笑了一聲,“我身上是有釘子么,紓兒躲這么遠?”
仍舊沉浸在失落中的許紓華搖搖頭,如實回答:“沒有。”
“那你坐過來一點,靠著邊顛簸。”
“……”許紓華還真就慢吞吞地挪了一點點,讓自己剛好不再靠著邊。
沈以昭被她這副模樣逗得嘴角都不自覺上揚,他干脆大手一攬,摟著許紓華的腰把人給貼到了自己身邊。
腰部自然敏感,許紓華身子都跟著猛地一僵,難以置信地去看身旁那人,“沈、沈大哥……倒也不必如此近吧。”
她精致貌美的小臉通紅著,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澄澈動人。
沈以昭望著她,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我只是怕你不高興。”
“我……不高興?”許紓華怔怔地用疑問語氣重復了一遍他的話。
“怕你誤會我是因晟洹才來接你。”沈以昭精準的猜測一時間讓人有些無地自容,許紓華慌忙別開眼。
“沒有,我沒誤會。”
“那你既然清楚我是迫不及待想要見你才到侯府去接人,還要躲我么?”
迫不及待,想要見她?
胸腔內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越發劇烈起來,許紓華緊緊攥住手里的帕子,“沈大哥,我……我與太子表哥尚有婚約。”
回想起上輩子她在宮中悲慘的一生,沈以昭的手不住地收緊。這輩子他怎么能再眼睜睜看著她重蹈覆轍?
沈以昭漆黑的眸子望著她,“你喜歡他?”
許紓華沒想到他會先問這個,怔了一下才搖搖頭。
那場大病之后,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她喜歡的是太子,可他們所謂的那種喜歡她卻從未感受到過,反而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跟沈以昭親近。
“那我呢。”
大抵是這人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炙熱,讓她一時間不知作何回答,只抿著嘴沒說話。
不說話,自然代表著默認。
可她心中尚有顧慮:“可我與太子的婚約是皇后娘娘親自定下的,怕是……不能退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心中沒底,卻忽地覺得一股暖熱從手上傳來,沈以昭寬大的手掌幾乎將她整個小手都包在里面。
他望著她,從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這般近。
“紓兒,婚約的事情交給我。只要你愿意同我在一起,就沒有任何能夠阻攔我們。相信我,好嗎?”
像是被那人的眼神蠱惑了一般,許紓華不受控制地湊過去,嘴唇在他的臉頰上輕碰了一下,聲音輕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