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大小姐寧死不嫁燕北王,說明什么?
說明皇上圣旨里所說的話全是假的,皇上賜婚并非被紀云開的深情感動,只是尋個理由處理自己不要的女人罷了。
雖然大家心里都明白,皇上為燕北王賜婚,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處理自己不想娶的女人,免得被他退了婚的紀云開孤苦老死,他這個做皇上的面上也不好看,但是……這種事不能捅破,一旦捅破,皇上的賜婚對于燕北王府來說便是羞辱,公開羞辱燕北王。
這樣的情況下,燕北王府還能忍嗎?
忍了,燕北王府的名聲就會掃地,燕北王會永遠被人看不起。
不忍,那就得反朝廷。
可燕北王蕭九安昏迷不醒,生死難定,這樣的燕北王府如何與朝廷斗?由誰帶領燕北軍跟朝廷斗?
所以,紀云開不能死,至少不能自殺而死,不然沒有“深情不悔”的遮羞布在,不管是皇上還是燕北王府,面子上都不好看,到時候就算燕北王府沒有異心,忍得下這口氣,皇上也不會信。
“紀家大小姐現在沒有性命之憂,但屬下猜測對方肯定不會放過她,一計不成,定會再生一計,懇請王爺示下,我們是否派人過去保護?”管事心中焦急,語氣卻仍舊平穩,沒有流露出一絲不安。
“不必!”片刻后,傳言中生死不明的燕北王蕭九安,隔著床幔下令道。
想做燕北王妃,卻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不如早些死了算了。
“是,王爺!”管事雖然心里不安,卻不敢置疑蕭九安的命令。
管事又道:“王爺,這事要繼續往下查嗎?”幕后動手之人明顯是沖著他們家王爺來的,十有八九和暗算他們家王爺的人是同一伙。
“你……查不到!”蕭九安沒有說查,也沒有說不查,就在管事不知該怎么辦時,蕭九安又道:“讓人盯緊紀云開,本王要知道她所有的消息。”
“是,王爺。”管事得令,長長地松了口氣。
他不怕事難辦,就怕不知怎么辦。
稟報完后,管事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王爺,五天后就是您與紀家小姐成親的日子,您要提前醒來嗎?”
“她配嗎?”蕭九安冷冷道,沒有輕蔑、沒有嘲諷,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紀云開不配讓他蕭九安“醒”過來。
“是,王爺,小人知道該怎么辦了。”管事心中驚了一跳,哪怕知道蕭九安并沒有看他,仍舊低著頭,不敢亂動半分。
他們家王爺從來都不是好脾氣的人,他今天的話有些多了。
管事弓身退下,開門的剎那,風吹進來,吹開層層床幔,露出一張剛毅俊美,不似凡人的臉,可惜除了調皮鉆進來的陽光,無人得見……
紀云開再次醒來已是天黑,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很餓、很餓,餓的能吃下一頭熊了。
紀云開強撐著坐了起來,將手上的藥丸放入小袋,苦笑:“居然真的任我自生自滅,該說紀夫人膽大嗎?我怎么說也是要嫁給燕北王的女人,紀夫人就不怕燕北王沒死,我頂著燕北王妃的名頭報復她嗎?”
不過,想來紀夫人是不會怕的,燕北王沒幾天好活,這是經過數十名御醫肯定的,就連杏林第一人華老也說不用費力救燕北王了,他的病藥石不可救。
當然,哪怕燕北王死不了,紀夫人也不會怕她這個燕北王妃。
紀家雖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卻也得先皇和今上看重,一直都是皇上得用的重臣,手上的權力并不小,再加上紀瀾即將入宮為貴妃,紀夫人的身份也水漲船高,怎么可能怕她報復?
“天助自助者,奢望對手的同情與憐憫過活,和賭博有什么區別?”紀云開動了動左手,確定傷口沒有裂開,也沒有再流血,滿意的點了點頭。
傷口無事,紀云開便咬咬牙下了床。
雙腳落地后,眩暈感猛地襲來,紀云開一個不穩,險些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