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全集中在景成帝身上。
飽含歉疚的聲音緩緩傳來:“我們的戰王為了柳藍,少年之時便披甲上陣,多年來鎮守柳藍安寧,是我們柳藍的戰神,柳藍的驕傲……可這么多年來,朕卻一直沒有好好關心我們的戰王,朕于心有愧啊。”
對上那落在自己身上,充滿憐愛的目光,公儀無影心頭一酸,是自己沒有好好孝順父皇。
那聲音微微停頓,語氣變得沉重了些:“不過,朕以后一定會好好彌補我們的戰王,好好盡一個父親的責任。”
景成帝端著酒杯,目光掃過一眾親衛,聲音更提高幾分:“戰王如今年紀已經不小,是時候成家立室了,朕也要快些安排下去,擇日為戰王選妃!”
說到最后一句,聲音格外高亢。
公儀無影還感動在景成帝的前一句話中,驀地聽到此話,霎時如遭雷擊,驚愕得回不過神來。
坐在竹子上的上官玉辰和燕無爭突然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坐到地上去,好在身手了得,在差點墜坐下去時,又一下子站了起來。
另一邊的冷夜正端著酒杯打算飲酒,舉杯的手生生僵在了半空之中,凌月的唇角僵硬地扯著一個弧度。
燕無爭和上官玉辰的表現清晰的盡收景成帝眼中,他目光幽深了些,揚聲再道:“戰王立妃,乃我柳藍盛典,眾親衛共賀戰王。”
“恭喜戰王殿下。”
“預祝戰王殿下,早覓戰王妃!”
“戰王千歲,戰王妃千歲!”
“不知道未來的戰王妃會是個什么樣的女子?”
“能配上戰王的女子,必定十分優秀。”
……
恭賀聲,討論聲在四面不絕于耳,可作為被恭賀的對象,公儀無影卻風中狂亂……
而上官玉辰嘴角連抽數下,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問身邊的燕無爭:“難道皇上不知戰王是女子嗎?”
“豈止是皇上不知,整個柳藍都不知道。若說知道的,估計也只有寧谷中人了。”燕無爭小聲回答。
要說柳藍其他人不知她是女子,上官玉辰倒并不覺得意外,且不說公儀無影之前早告訴他連她身邊親衛也少有曉她真實的,世人眼中的銀面軍帥本就是個男子身份,就算是自己,不也從未想過那個與自己數度交鋒的少年戰王居然是個少女?只是連她的父皇竟都以為她是男子之身,這就實在令他有些震驚。
燕無爭有些疑惑,父皇怎么就突然想到要給戰王納妃了?想起今日狩獵之時,父皇去的方向,莫非是……
明白過來,他轉過身朝向上官玉辰,一副很理解很明白的樣子道:“你的行徑我很理解,真的很理解。”
見上官玉辰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他似笑非笑,充滿同情地說:“但你的未來,我表示很擔憂。”而后輕輕嘆了口氣,一副‘兄弟,保重’的表情,又道:“好自為之吧,陳侍衛兄弟。”然后將竹子再度彎下,坐了上去。
上官玉辰一頭霧水,燕無爭到底什么意思?只是見他坐下,自己也在竹子上坐下,本想問問他話中所指,卻聽不遠處傳來公儀無影似有些氣惱的聲音……
“兒臣謝父皇關懷,兒臣一定會選出一個能夠傳宗接代的戰王妃。”
話音一落,剛坐穩的二人再次重心不穩,這次干脆坐在地上不起來了,眼睛一眨,兩眨……
“噗---!”冷夜剛剛入口的酒一下全噴了出來。
“咳……咳……”凌月一口酒嗆在喉里,頓時連連咳嗽。
景成帝更加疑惑,看著跪在地上神色氣惱的公儀無影,既氣又急,能夠傳宗接代的戰王妃?這說的叫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