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真的是給了自己一個世間上最出色的女兒,卻也是給了自己一個世間上最倔強的女兒。
可朝臣們越是求情,這先例便越是不可開,否則,若日后誰都持功犯過,國法何在?
卻在此時,一直靜立殿下的上官玉辰突然開了口:“皇上,既然當年的戰事是因我而起,既然我是戰王的夫君,那么一切懲罰,都應是我與戰王一同承擔。”
剎那間,滿朝大臣的目光齊齊落在這位一直淡然不驚的白衫公子身上,這個能進入金殿而不跪的男子原來真的就是天宸的戰神宸王,他竟是要與戰王共領責罰?
只聽景成帝沉聲問:“天宸宸王要與戰王同擔責罰,那必定是要在柳藍受辱,宸王可想清楚了?”
此話落下,上官玉辰沒有直接回答,卻膝下一屈,徑自跪了下去,身份與尊嚴隨著這一跪盡皆拋開。
他抬首正視景成帝,道:“所有事情都是因我而起,這罰原本就應該由我來擔。”若可以,他希望能將所有的責難全都由他擔下。
見狀,景成帝神色中有一絲動容,他能做到這一步,對影兒的一片真心不容置疑。
短暫的沉默后,景成帝沉聲道:“如此,那這杖責便由你來領。但,天宸宸王身份尊貴,行刑執杖之人絕非一般人。”
朝臣正猜想執杖之人會是誰,景成帝一下將目光轉向站在不遠處的燕無爭,沉聲道:“燕無爭,這杖由你來執。”
群臣愣了一下,燕無爭也愣了。
滿朝疑惑,既然行刑執杖之人絕非一般人,那為什么燕無爭可執?
就連燕無爭自己也有些不解。
景成帝仿佛是知道他的疑惑,起身走到他身邊,緩緩道:“你不需要任何物件來證明什么,你的武功能耐絕非尋常人,但你在朕身邊多年,卻寧可忍受苛責刑杖,也不叫屈抱怨。單憑這份倔強,朕便信了你是公儀世家的后人。”
燕無爭一臉怔然。
景成帝有些疲憊地閉上雙目,苦笑道:“戰王公儀世家的倔強,朕已經領教了二十多年。”
大殿里,安靜了很久。
景成帝睜開眼,深深吸了口氣,眼中升起一絲心疼和無可奈何,揚聲喚道:“來人。”
兩名殿外侍衛很快進到大殿之中。
景成帝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心緒,沉聲下令:“將戰王和戰王身邊的天宸宸王押下,即刻押往靈都城樓。”
兩名侍衛應了一聲“是”,將殿中兩人押下,剛轉身走動幾步,迎面又走來一名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