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知道是誰了。”
“云蕭原意只是想救云兮。”上官云蕭低聲應道,不經意間將‘云兮’二字吐露,悄悄抬眼便見十四叔那若有若無的敵意似已蔓延全身,不由感到脊背已經從發涼到發麻了,于是說話也更帶了幾分小心:“如果,如果柳藍皇帝的女兒心有所屬,云蕭不會勉強。”
聽他說完,上官玉辰這才瞥了一眼身邊桌上放置的茶盞,端過靠近自己的那杯茶,動作優雅地拿起茶杯蓋輕輕劃動茶面,茶水不冷不燙,正適合入口,他卻并未往口中送,反而毫無征兆地突然將杯中茶水全數潑灑在上官云蕭身邊的地面上,氤氳著茶香的熱氣層層繚繞。
上官云蕭吃了一驚,還沒從這舉動中反應過來,便聽上官玉辰冷聲問道:“這杯中茶水,你可能將它重收再飲?”
“這自是……不能。”上官云蕭不敢遲疑回答,卻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十四叔此舉的深意。
“原來你還知道潑出去的水不能重收。”上官玉辰從桌邊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冷冷道:“你來了,可本王很快就要從這里離開了。你既然是為了兩國和平來迎娶柳藍公主的,那就直入主題,可不要偏了題。柳藍的皇帝是有一個女兒,但這個女兒的身份卻并不是柳藍公主,而是個王爺。”如今本來的麻煩還沒理正,可別又添麻煩。
“十四叔為何要離開?”上官云蕭下意識問。
哪料上官玉辰一聽此話,直接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就是為了那你比牽馬還容易得到的國書,柳藍的皇帝現在要護送本王回國。”
上官云蕭愕然,莫非是遣送回國?這,這是個什么狀況?十四叔犯什么事了?待他回過神來,房中只剩下他一個人。
出了王府后,兩人分頭行事,一個進宮面見景成帝,一個則去驛館尋上官云蕭。
上官玉辰在下人的領路下到了安頓上官云蕭的廂房后,先是環視了一圈房間環境,然后仿佛很隨意地道了一聲:“這地方挺寬敞,住得挺舒服的,本王剛從這離開。”
話說完,人已在桌邊坐下。
聽十四叔語氣隨意輕松,上官云蕭也很隨意地躬身見禮:“見過十四叔。”
可上官玉辰并沒有立刻讓他起身,而是不緊不慢地道:“你我名為叔侄,實更像兄弟一些,平常不需這許多俗禮。但是對于本王身邊之人,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注意一些,以免他人認為你有逾越之矩。”
上官云蕭自漠王策反一事后,人已變得成熟許多,稍一思索,恭聲應:“云蕭如今身為一國太子,一言一行皆被關注,該守的禮數自會注意。”
上官玉辰心說,幾個月不見,這小子說話水平倒是大有長進,嘴上淡聲道:“你先起來吧。”
上官云蕭此時才起了身,而驛館奉茶婢女正好端上兩盞茶放到桌上。
上官玉辰并無心品茶,淡淡問:“你此番來柳藍想必也是費了不少心思吧,皇兄怎么會允許你出使柳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