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從薄云中揮灑而出,天際一派明朗,繁華的帝都熱鬧依舊,街頭巷尾人來人往。
自昨日宮中分開,已經過去一日一夜,上官玉辰早早就離開驛館,孤身一人走在喧嘩的街道上,心里油然而生一陣落寞,像糾結許久,終于邁動步子走到一座氣派卻肅穆的府邸附近。
朱紅色的大門敞著,權傾柳藍的戰王府門前正立著數名侍衛,他定住腳步,不知該如何去進,偏也不甘心就這樣離開,索性就在原地等候。
好半天也不見人影進出,他終忍不住走到府門前,問府前侍衛:“戰王可在府中?”
那些侍衛如今都知面前之人便是天宸的戰神宸王,更是自家戰王的夫君,遂恭敬回答:“回宸王,戰王視察軍營,此刻并不在府中。”
上官玉辰一愣,她怎么會突然去視察軍營?!似想到什么,嘆了口氣,有些失落地轉身離去,心里卻極不是滋味。
想到自己怒極之下居然沖動地動手打了她,而自己明明知道她和云蕭定然沒有什么的。
想到她倔強的目光看著自己,冷冷而言:“我差點忘了,你是戰神宸王,你需要的根本就不是解釋,而是服從。可你最好也別忘了,我是公儀無影。”
宮道上,她對自己說:“我心坦蕩,為何要解釋?”
其實此刻,他是真的很想向公儀無影道歉,只是有些拉不下臉,漫無目的地街道上兜兜晃晃,卻是在想著該怎樣化解自己與她眼下這個狀況。
街道上的行人漸漸稀疏,天空不知不覺間已經灰蒙蒙一片,四面吹過的風更透出幾分涼意。
她大抵也該回王府了,上官玉辰想到這一點,收斂所有心緒,再次走到戰王府不遠處。
果然,靜立一會,遠遠聽到有馬蹄聲傳來……
上官玉辰身形一掠,隱入府前不遠處一棵高大茂盛的常青樹內,眺望而去,瞬間一怔——那一襲黑色戎裝鎧甲的身影,一手捎著馬疆,颯颯英姿跨坐駿馬之上,銀質的面具遮住了她四分之三的容顏。
遙遠的記憶掠過腦海,云峰山下的幾度談判,那清冷的少年戰王是何等的驕傲,冷然對視而毫不退縮,否則那戰書是如何落下的?
他的心驀地發緊,此次之事,想讓她妥協地來解釋,恐怕……
思慮間,有侍衛向她稟告:“稟王爺,宸王今日來過。”
公儀無影理也未理,只是將馬匹交給身邊的親衛,像什么也不曾聽到一樣走進府中。
上官玉辰將她的淡漠盡收眼底,卻因那層冰冷的銀色,他看不清她真實的神色,心口一時悶堵得厲害,在她進入王府的同時,他也極快地潛了進去。
公儀無影回到流影院后,即時吩咐人備浴。
戰王府的戒備雖嚴謹,但公儀無影來自與世無爭的寧谷,入朝后雖位高權重,卻被柳藍皇帝寶貝著,加上一直以來女扮男裝的身份特殊性,她的寢院里并沒有布置影衛的習慣,這給上官玉辰的隱伏提供了極大便利。
上官玉辰伏在院中一個視角好的屋檐角落,心里琢磨著要怎么樣跟她和解,只是苦思半天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