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宇此人,本王要活口。”
陳慶鋒一眼瞥見那安靜在王爺懷里的少年,墨色衣領下的身軀被厚實的棉被牢牢裹住,絕美的臉龐面色如常,卻是雙眸緊閉,而王爺的雙臂隔著棉被緊緊抱住她,讓她緊貼依偎在他的懷中,棉被的被角順著床榻拖在地上。
王爺在自己面前這般不顧形象地抱著風寧,像生怕離開懷抱,她會有什么險要的事發生……既然要請月烏拓長老,再看這情形,怕是中了什么毒。
他視線下移,見那棉被的邊緣好似有一只手無力地垂著。
“此人沒有得到風寧的確切消息,應該不會離開云安。”
陳慶鋒心里一沉,竟帶幾分驚懼,王爺待風寧可是連呼吸都不摻一絲假的,那樣冷傲的性子,卻為掩飾風寧身份,甘愿被人誤會斷袖,明知她計毒他就是為了上鉅子山,依然妥協,甚至為宸王妃一紙畫像的否認直接抗旨,而眾兄弟守住云安大牢層層保護卻不許驚擾……
若是風寧出個好歹,實不敢想象……王爺頭頂的天崩了,那大陸必會裂出道血印子來。
“易宇,活口……”陳慶鋒重復著上官玉辰的話,風寧的武功自己是領教過的,能讓她毫無征兆、無聲無息地被用毒,除非是她自己順從的,這恐怕只有易宇上頭那位主了。
又聽頭頂傳來冷哼的聲音,他心神一凜,立刻應:“是。”
“本王已派人知會晉王,江湖組織與你等力量共同誘捕此人并不是難事,而你的任務是確保此人送到公儀無影面前時,是睜著眼睛的……本王早就通過此人向公儀無影警告過,若風寧之事處理不當,本王會將天啟陣連根拔起。”上官玉辰唇角微揚,露出一絲冷笑,垂下的眼眸閃過一絲郁火,寒意透骨,道:“解藥還是退兵,讓公儀無影自己掂量。”
牢內燃著燭火,而視線盡頭,那墨色的身影安靜地坐在床榻上,好似在默默調息。
從暗衛口中得知來人獨自離開,原來不過是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此時方才發現里衣已汗濕如潮,緊貼在后背極不舒服,上官玉辰像嘆氣似的呼出一口氣,可能是馬背上尖利的寒風卷走了意識,沒注意到自己差點失了魂魄,輕斂氣息,慢慢走過去。
“風寧。”他輕聲喚,雙手握住公儀無影身前的手。
小手冰涼,涼進他手心里,便如一絲冰痛再度驚懾了他。
她不聞不動,他臉色遽變。
“風寧。”他再喚,聲音微顫。
只見她身軀軟軟傾向一側,上官玉辰攬住她的頭,抵在他懷里的動靜不再,異常的冷,隔著衣袍滲進心肺,心像被急劇抽緊,只覺得噩夢般的心悸,一時間大腦空白,恍惚地握住她的臂,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撐住他站穩,卻再沒有力氣扶正她的身軀。
攤開手,緊緊拽在手心里的冰涼緩緩垂下去……
原來不是胡思亂想,更不是噩夢……
上官玉辰面色驚駭地站立著,心口一縮一縮,等待著胸口處抽搐著劇痛一陣陣往上涌的腥甜重新流回心臟……
他的手顫抖著挪向她的腕脈,在僵硬的四肢重新恢復知覺的那一刻,便如絕望中拾起了一絲微亮,他毫不猶豫地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火熱的內力洶涌外催,撲向她冰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