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蘇成之言,小風之毒不藥而自解,這與向十四所述小風中毒癥狀與解之說極度吻合,巫晉月要讓小風單獨回歸云安大牢只能說明他的目的是讓小風和十四二人兩地相隔,無論什么行動便于操作。而天啟陣戰約只在明后兩日,小風醒的及時,更要離得巧妙……
想通此點,上官子然立刻朝巫晉月走近些,小聲道:“十四的暗衛雖在百米之外,可想要從這里弄走小風,怕也并無可能。”
“別說暗衛守在百米之外,即便近在咫尺,巫某想偷龍轉鳳也并非難事……眼下要解決的事情并非此事。”巫晉月直視向上官子然,語氣像單刀直入。
上官子然聽得全身一震,一絲不妙的感覺從心底劃過。
“此時此刻,有什么比小風回歸墨州更為重要?”
“八王爺怎么不問問族上的退兵進展?”
最初的震驚很快過去,上官子然的表情由詫異轉為疑惑,慢慢走開坐到牢內一張椅子上,道:“告知小風有解之時,十四若非顧忌他自己下的軍令,怕早已迫不及待跟著反還了,這重兵原是因小風的安危而置,十四心里,根本并未打算重兵入陣,這退兵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由頭,而進展根本就是無所謂的。”
巫晉月接過話頭:“正因為如此,巫某為了讓這天宸詭異的局勢撥亂反正,請你的皇兄下旨族上退兵,一舉多得,各取所需……你皇兄的圣旨不出明天亮便落在族上手里。”
感受著她脈搏力量與手腕處的冰涼,巫晉月的心越發疼痛,對著她沉靜卻絕美的睡顏,心里苦笑著。
心疼了,身累了,可藥入骨髓,只剩下后悔了。方法錯了可改,方向錯了可更,可消失了,什么都沒有了,晉哥該怎樣去摸索?
他眉心輕輕凝起,雙手緩緩握上去。
她的手冷進心扉,便像她血液里的冰涼還在繼續發酵……
“晉哥,我怕是已經中毒了,可有法子控制凝血情魂?我不想,我不想……”
她的聲音一遍遍地響在耳邊,他唯一清晰的感覺,是四肢百骸無孔不入的刺痛疾風驟雨般朝向胸口……晉哥只有一雙手了,只能盡力歸還你留在記憶里的每一個在乎……
上官子然從巫晉月到來,視線便沒離開過他的舉動,只在心里想:此人心機城府非同一般,諸事把握分毫必爭,處理手段更是清風化雨不著痕跡……這心急如焚地沖入牢內原就令人驚奇,他對小風的擔心怕是低不了十四,只是這樣子怎么像毀了小風舍不得的東西,又痛又悔又賠不出來似的……
眼見面前人真情畢露,動作竟情不自禁似的雙手握住小風的手,上官子然心里也不知浮了什么情緒,走上前幾步,鄭重其事地敲了敲巫晉月的手,意味深淺不定地道:“小風等著你解藥的時候,你率眾齊觀天象。這如今好不容易挺過來,有起色了,你跑來充當內行……這大夫可就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