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妮看著公儀無影,發亮的瞳眸里流露出一種很奇特的光,像狡黠的狐貍必須努力改變自己的天性一樣,不吃白兔,要吃白兔嘴里的胡蘿卜。
公儀無影正洗耳恭聽,緊要處見到她這副神情,直感覺她要改變接下來的話題原意,目光里頓時多了一分逼視。
這目光一緊,面前的人越發小心,眼神微變,緩緩將手指指腹壓在自己唇瓣微張的唇上,像要把呼之欲出的東西給強制在出口處——這后面的話我也克制不住,可說出來真的有麻煩。
你是要把接下來的表達盡數化成表情么?公儀無影心里嘆口氣,然后唇角輕抬道:“該怎么說就怎么說,本王妃既是微服,便與你同是江湖身份,言辭之間無須顧忌。”
“宸王妃真是善解人意,那我就直說了。”胡妮頓時眉開眼笑,“誰知王妃您哪里是攪合攪合,您一出馬,整的那都是催肝裂膽的驚濤駭浪。”
她將一絲無語或是無奈全都笑瞇在表情里,接著道:“早知您自帶狂風,我就不用拿著我巫大哥的扇子忽悠忽悠地扇了,這扇子扇出來的風與您身上自帶的風比,那可真是獻丑到了極點,您看……那扇子是不是可以還給我了?”
公儀無影手背向背后,偏開臉,“你嘴里的天哥是誰?”
這是完全不搭調地無視我了?
心里暗誹,胡妮面上還是笑容豐富:“天哥當然是我巫大哥的心腹了。”
她朝窗外看了看,又道:“宸王妃,這天色也不早了,您的問題也越來越簡單,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了,是不是可以……”
公儀無影視線落在她勉強的笑意無端泛濫的小臉上,笑道:“只要你解釋清楚了這催肝裂膽的驚濤駭浪之事,本王妃便如你所愿。”
胡妮眼珠一轉,口里道:“事情超出了意料之外,自然就驚駭了。至于催肝裂膽,這扇子的事原就是背著我巫大哥做的,宸王妃可想象,如果此時見到巫大哥,胡妮恐怕就要催肝裂膽了。”
公儀無影問:“什么事意料之外了?”
妮兒自知辦什么事都瞞不過巫大哥你,可巫大哥你就不能告訴我,那名貴機巧的珠花世上居然有兩個,而且另一個還是在那羅剎手里。
心里如是想,胡妮緩緩編織另一番言辭:“幾日前,魔醫谷接到了烏金玉骨扇的江湖令,這扇子之前一直是保管在我手里的,也就這幾日放在了王妃手里,要知道這扇令可是不能隨便的,魔醫谷已經按令行事完成了任務。此事一出,自然驚動了扇子的主人……宸王妃現在可明白了?還有問嗎?”
“問完了。”公儀無影索然無味地走到桌前,拿起珠花放在腰間,“這扇子我會完璧歸還,但必須在兩日之后,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