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無影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激動來形容,心癢得不行,只好將一只手緊緊抓住柵欄,盡量控制著大腦清明:“你巫大哥不是可以喂養么?如你所說,那你巫大哥如何接近?”原來這匹馬只是屬于他而已,心不在他那。
“它出生不久便被巫大哥弄了回來,卻因不認可面前之人,它不吃不喝,直至奄奄一息。巫大哥為了保住它,無奈之下像對人那樣對它施行魅魂之術。連巫大哥都不敢相信那神駒竟真的有人的思想靈魂……巫大哥將自己幻化成它的主人,它才迷迷糊糊地隨了這兩年。只是隨著它越來越大,能被迷糊的時間越來越短,以前還能維持多天,現在頂多一個時辰甚至只有半炷香就醒過來了。”
忽聽“嘶”的一聲咆哮,像熱血沸騰的號角沖天而起,那叫聲隨著風直擊天宇。
棗紅色的馬影氣勢雄壯,迎著太陽,像一束璀璨而耀眼的光芒,映射在遠處碧綠的草坪上,它奔馳而至,卻又停留在那里,像一個等待認領的頑皮小孩,神情凝注。
這一刻,公儀無影想要接近的心思膨脹得無以復加,睜大了眼睛,石化的目光里仿佛天地間只剩下那棗紅色的光芒,手已不自覺地拉開了柵欄的門。
清風一陣陣吹來,她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心便要隨著那光芒飛騰而起。
小狐貍緊緊拽住她的衣袖,語氣焦急:“王妃姐姐若真要接近,一定要記住巫大哥對它施魅魂術時的幾句話,以防萬一,它聽到這句話,會短時間溫順下來。”這宸王妃威懾三軍,應是個冷靜睿智的主,怎么只是這遠遠看到這匹馬就像著了魔似的?都告訴它這馬還沒有認主……不會就是這句話把她惹了吧?
那拽著的力量在公儀無影全神貫注之時顯得弱不禁風,她的腳步緩緩向前,小狐貍焦急的話語好似她耳邊的風聲。
“當心與你一起馳騁,便不會糾結身后曾經的風雨。當輕蹄如風,暢快淋漓,是因為前面有你的天地,碧空如洗。”
“我知道了。”公儀無影輕聲應,像是怕驚動前方的馬兒,心里卻是另一番想法:想不到我竟會碰到一匹還沒有認主的神駒,就算它的心態已經成熟,我也要讓它臣服在我的胯下。
像要強行收斂自己已經失去控制的心緒,她隨口道:“想不到這蠱惑的詞都是針對人的思想的。”
“真情不是拿來糾纏的,可巫大哥不能做到虧欠自己的心。這匹馬如果不認它的主人,心血便會化為烏有……”小狐語氣既焦急又傷感,“巫大哥重新開始的人生一定會碧空如洗……巫大哥醉酒時任何人不得接近,因修習魅魂大法的人醉酒后會遭到反噬,吐出積郁在內心里的話,這些話如果是被巫大哥知道了,胡妮死無葬身之地。”
公儀無影怔了一怔,但此時的心思已經完全被前方牽引,不及深想。
冥冥中似乎有上蒼的眼睛注視著此刻的一幕,便在接近之時,那馬的眼睛像猛地一亮,卻奇怪的沒有半分試圖攻擊的動作。
它像極了逝去的踏云,通體沒有一絲雜色的棗紅,它的眼神充滿了迷惑,卻不見一點兇惡的影子,公儀無影甚至能感覺到它似乎有一種迷戀,這讓她越發的心癢難燒。
她本能地伸出手,那馬眼里閃爍著光芒,靜靜地看著她。
突然,那馬轉頭揚蹄而起。
公儀無影如影隨形,瞬時躍上馬背。
那馬兒前蹄猛踢,公儀無影握韁的身軀幾乎與地面平行,原想按自己的方式進行征服,可她如今身懷有孕,自知經不起過大的折騰,那幾句能使它溫和下來的詞脫口而出。
“當心與你一起馳騁……”
僅僅開頭,那馬兒既像受到蠱惑卻又像是有了心靈感應,煩躁如釋風,隨后起步,暢快地圍著那草原奔馳起來。
公儀無影清喝一聲,那馬兒隨之速度又加,輕蹄如飛,她只覺得自己隨著它如飛的步伐已經飛躍起來——馬兒不是受了蠱惑,不是產生了幻覺,它認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