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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醫谷,小屋內。
公儀無影不耐煩地將扇子拍在桌子上,“你就說晉王現在何處?”
易宇:“屬下無能……但屬下帶來了小狐貍。”
“胡妮,進來。”公儀無影朝門口喚一聲,未等進門的人靜下身子,便道:“你巫大哥哪里去了?”
“巫大哥離谷了,不辭而別。”小狐貍回答。
公儀無影“嗯?”了一聲,視線朝向易宇,“他突然離谷,難道向王爺知會一聲都沒有?”
易宇微微吞咽一下,“王爺身邊,跟著的是陳慶鋒。”對不住了,只好拿你來頂一頂了。誰叫王爺發了狠話,誰若敢在主上面前提及當年,提及某人,勾起主上的心事,莫怪他手下無情。主上的心事,不就是因為失去有關某人的記憶?
宸王此次算賬好像最后算到自己頭上了——能讓宸王焦頭爛額的,恐怕只有主上一人。
易宇微微抬頭。
一陣風從窗欞間吹進來,面前之人鬢邊的發絲微動,眉宇間一股淡淡的憂愁越發顯得驅散不開,眼睛盯著扇子,那多愁善感的神情并不常見。
主上什么心情,自己也是什么心情。
他在心里嘆著氣,忽聽主上清冷吩咐:“叫陳慶鋒來。”
易宇頭皮一麻,別人是不打不相識,我們是一個屋檐下的難兄難弟,別怪我。
不消說,不久站在公儀無影面前的陳慶鋒是什么心情,他一句話不敢說,那不時遛在易宇身上的眼神兒無時不在控訴。
——你是兄弟么?我是敢違背王爺的意思,說晉王就是奉命先行離開,還是敢對著王妃告訴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眼神是不是有問題?本王妃問你話,你瞥易宇做甚?”公儀無影凝眉,聲音微沉。
陳慶鋒低聲:“屬下沒明白王妃的具體意思,想易兄弟幫忙解釋一下。”
公儀無影冷哼一聲,“晉王離谷之前,可見過王爺?”
陳慶鋒輕咳了聲,“見過。”
“可說過什么?”
“他喚了聲族上,還說他自己難辭其咎。”
“還有呢?”
“沒了。”
“那王爺怎么說?”
“王爺說……拜你所賜。”陳慶鋒“嗯……”了半天,接著道:“王妃可是想知道王爺和晉王之間到底說過什么?這么急著找晉王……其實,找王爺可能更合適。”
他在心里不停地擦著汗,王妃大抵不會真的去找王爺問晉王去哪的,就算真的問,這高難度的應對,由王爺親自把握最為完美。
公儀無影看著他,面無表情。
陳慶鋒頭微微一垂,繼續道:“只知道王爺對晉王說要陪同王妃回柳藍,會經過某些地方……大概是說要離開此處了。”
公儀無影似有些無可奈何,從桌上拿起扇子,站起身,瞥他們一眼,然后自顧自走到窗前。
窗外,寥寥清風,回蕩蜿蜒,帶著一片清凉之氣,伴著淡淡的草藥香。
想不到這個像極了寧谷的地方,離開之時,卻在我心里留下了最意想不到的煩惱。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陳慶鋒和易宇對視一眼,王妃此舉是愁上眉梢,實在有違王爺的囑咐。
二人心有靈犀,易宇趕緊道:“主上,來的時候碰到了八王爺。”
陳慶鋒接道:“八王爺說他在谷內待得久了,很想出外行走行走。”
易宇再接:“八王爺說,柳藍風光無限……”
陳慶鋒繼續:“八王爺的意思,好像就是想隨著王爺王妃同往柳藍一行。”
公儀無影目光垂下,看了看握在手中的扇子,那扇子在她手中出奇的深沉。
玉手纖纖,修長若蔥,那膚色像被暈染上了烏色,越發襯得它難以忽視。
辰哥曾經說過,八哥對公儀世家不知有多向往。
此刻,它竟成了偏開她煩惱思緒的唯一理由。
她轉過身,抬睫看向他們,“告訴八王爺,本王妃定會一盡地主之誼,在柳藍好好款待八哥,讓他一飽柳藍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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