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直直被擊中心臟,燕無爭呆在原地。
“太子怎么想,什么心思,他日殿上,只要由本王開口,自可讓人相信……”懶懶淡淡的音質像柳絮飛花,輕緩傳來,“無爭太子是否還在心里掙扎?”
燕無爭只覺胸口堵著一大團火云,那火云無力成形予以反擊。
上官子然指了指巫晉月,像說不出話來的放下手,又抬起手,“你是打算讓無爭的父皇母后知道你邪肆的探心之能,然后相信你對無爭的信口胡說?這就是你讓他的百口莫辯?”
燕無爭僵硬的身體緩緩放松,眸光微沉,開口:“你以為柳藍的皇宮大殿是你天宸的江湖?你以為你是誰?誰都會相信你的胡說?”
“不需要讓人知道我其實的能力,我只想讓無爭太子你明白,你對戰王的置疑有根有據有行動。”巫晉月頓了頓,接著說:“敢有卻不敢承認,這不是公儀世家后人的作風。你越是退縮辯解,越會得到每一雙眼神的失望……”
“你還敢添火加柴!”燕無爭抬手便要去抓他的衣襟,卻被一只酒杯敲中手腕。
幾個恍惚,招架之間,兩人竟纏斗在一起。
上官子然忍不住,顫顫道:“冷靜,冷靜,這是酒樓,無爭你太子身份,這里已是皇城腳下……你父皇若然知道了,更難交代……”
燕無爭身子被不輕不重地拉開,衣袖拂過桌面,杯盞碗筷落地的響聲,清脆悅耳。
周圍的人同時出手,刀光劍影間,幾方的人皆連連暴退。
下一瞬,數道暗影掠了出來,卻因沒有得到任何指示一閃即逝。
燕無爭余怒未消,一把掀了面前的桌子,“巫晉月,若不是念在當年你對我母親的竭力醫治,本太子今日就要你好看。”
巫晉月抖了抖衣袖,側立著身子,眸若琉璃,“你當我會怕你人多勢眾?”
酒樓里似乎恢復平靜,上官子然兩邊看看。
巫晉月面色淡定,似收放不驚。
燕無爭神色冷峻,飛揚的眸光掃一眼巫晉月,轉身欲離。
巫晉月冷笑道:“好強之心人皆有之,公儀世家的后人也不是圣人,可無爭太子竟不敢直面自己的內心。”
燕無爭轉頭似又要發作,卻被易宇有意無意擋在身后。
上官子然瞪一眼巫晉月,音色里染了一分沉郁:“公儀世家由你來憑是不是圣人?本王只聽過其后人胸懷廣闊坦蕩,傲骨錚錚,何時何地有過不敢直面的畏懼之心?”
燕無爭身軀微微緩了緩。
巫晉月音質輕然,不緊不慢:“人人都有畏懼之心,無畏無懼只不過對手是敵人罷了。可如果對手是自己的至親至愛,公儀世家也敢振振有詞地肯定毫無畏懼之心?”
燕無爭冷哼一聲,“哪個有病的把自己的至親至愛當對手?”
巫晉月緩緩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剛才跳窗的,天下皆知的一對。”
眾人集體:“……”
“無爭太子,你在你的每一個言辭之中都流露出了對你姐姐的嫉妒,有病的,看稀奇……”
燕無爭:“……”這有病的是準備罵對面的家伙,而看稀奇卻是說百姓對姐姐的尊崇是司空見慣,所謂的稀奇不過是難見姐姐銀面之下的真容罷了,可被他這么一攪和……不用他在殿前著重以證,本太子此刻已經無法強詞奪理。
我就是內心妒忌,有意挑釁如時戰王的威嚴。
燕無爭看一眼一旁愣的說不出話來的上官子然,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復又看向巫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