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
像在一瞬間,心尖的一絲涼意順著四肢百骸瘋狂彌散握緊手心,像強撐了某絲毅力,“傳令下去,閉陣時間延遲至明日清晨,嚴密注意峽谷動靜。”
月色已深,遠處被勾勒出一片深淺不一的暗綠,蒼穹寂寂,偶爾掠過帳幔的風,在林中割出細碎的聲響,那聲音若有若無,反襯得那整塊地域更幽深了幾分。
上官玉辰的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看向遠處,心里隱隱有些不好的猜想。
公儀無影轉過頭,控制不住情緒似的緩緩道:“我只期盼他們平安。”
上官玉辰身子一顫,心口像被什么東西重重擊了一下,酸疼難以,“他們二人在一起,不會這么容易出事,或許不到清晨,你會看到無爭勝利出陣。”
公儀無影唇角的笑意仿佛是用力牽起,只覺面前模糊成一片,聲音仿佛從深處傳來,遠遠的。
她無力地低喃:“這是我千挑萬選的地方,是我自以為是布置的陣法,無爭已經很好……”
上官玉辰抬手落在她的肩頭,“這般擔心,為何不及時閉陣派人到峽谷尋找?”
“或如你所愿,晉王真的牽制了無爭,和局出現……我總要等一等。”一日未曾進食,自然也無力,公儀無影身子一軟,靠在他胸口,眉間微蹙,像是痛悔得很了。
上官玉辰身子頓了頓,垂下眼睫,視線落在她臉上,所有的執念像在這一刻全部化成了平安的期盼。
燕無爭和巫晉月誤入碧云嶺深峽已經三日,而今日子時便是此次比試時限。
當第六次端進營帳的膳食被退下時,公儀無影身子僵硬地動了動。
她站在案桌后,微微抬眸,月色通過敞開的帳簾,落在一臉沉默的男子身上。
他半張臉隱在黑暗中,露出的半張臉只顯得凝重,而視線看向她時,那素來冷靜的眼神里流露出來的竟有一絲迷茫和不安。
與他對視的一瞬間,公儀無影滯了滯。
月上柳梢,關于無爭和晉王依然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傳過來。
峽谷外圍布置了嚴密的陣法……峽谷偏離陣源,而在陣中取得玉莽金樽時間緊迫,以無爭的陣法能力斷不會跑到那個地方。
世事難料,偏偏出現意外。
晉王不懂陣法,便給了他數枚寧谷的信號彈,而無爭手里有寧谷魔哨,眼看時限已至,別說二人都沒有取到玉莽金樽,甚至連峽谷都沒有出來……然既不見信號,也沒有魔哨聲……
莫不是辰哥也覺得他們遇到了危險?
她抬手,觸到指上的銀戒,一絲涼意沁入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