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一時惶恐,趕緊行動。
她將手中那封“手諭”捏成一團緊攥在手中,沉聲:“此事我押后處理,但如果辰哥你還橫加阻攔,休怪本王現在就拿了你。”
似一道驚雷劃過耳邊,上官玉辰一時間竟惶然不知所措,眼前的這一幕何曾不是讓他心驚膽顫?如果無爭晉王真的因碧云嶺比試出事,自己已然百死莫贖,影兒面前,還怕多添一道不是?
“我焉敢再攔……”他靠近她,話音未落,手指一抬……
看著自家主上倒在宸王懷里,易宇冷汗一冒,尚未轉過神來,一道不容拒絕的聲音已落入耳中:“這深峽之內的兇險你已經見到,本王已無力阻止她的下一步,唯此一法,才能保證你的戰王主上沒有任何閃失。”
“……”
“此時只有你能傳戰王口諭,原令依舊,只是改由本王帶領眾將士進入深峽。”上官玉辰打橫抱起公儀無影,緩緩從易宇面前經過。
易宇臉色發白,“假傳軍令,論罪當誅。”
看主上適才的反應,那“手諭”的問題不小,此刻又要“口諭”……宸王您這是把柳藍當成天宸了?亂當家。
心里這般想,他腳卻不敢移動。
上官玉辰回頭瞥他一眼,“你此刻只有兩個選擇,要么驚動戰王,承擔后果,要么與本王同流。”
居高臨下看過去,視線盡頭陰沉沉的,望得久了,便似天地倒置,烏云覆頂,慢慢地便讓人產生了喘不出氣來的感覺。
這碧云嶺外域人氣鼎盛,而域內野產豐富,可這聳立的群峰巍峨直上,奇峰怪巖給人的感覺卻只有猙獰,偏生說不上這猙獰之感從何而來。
眼底如墨,環蓋一片天地,仿佛一股股黑氣從地底緩緩升起,越來越濃,直至如同黑墨,翻涌不止,便似在這一刻,公儀無影終于體會出這感覺從何而來,透過遠鏡,絲絲縷縷不是氣體,而是蛇影。
所有的蛇昂首吐信,那么密集,那么龐大的群體,堆疊著如黑云翻滾,風卷殘云,朝著谷外的方向游弋,她一顆心像突然變得烏沉沉的,一絲空隙也沒有,似覺有群蛇吐信的聲音已經蓋過了風聲,不斷地爬向耳邊。
“我要去找無爭。”她喃喃一聲,旋即轉過身,“即時關閉陣法,準備對付蛇群,本王要從蛇堆里辟出一條通往谷內的道路來。”
她眼底淡漠如冰,而臉上一片堅忍,白風中,烏發飛揚而起,幾絲貼在她的臉龐上,襯得那微微的蒼白驀地顯出幾分憔悴。
上官玉辰心中一震,下意識邁開腳步,攔在她面前,“這是一群毒蛇,毒氣繚繞,就算辟開道路,你身懷有孕,這防毒的藥物你能用多少?如何進去?”
他握住她的雙肩,“讓我去。”
“無爭是我的親弟弟……”像有蛇的腥臭味隨著風滲進皮膚,寒到心里的最底處,公儀無影漆黑的眼底一片濕潤。
握著她肩膀的手驀地抓緊,便像要抓緊他自己的那顆心,不讓它飄到不敢想的地方,劇烈的恐懼猝然襲上心頭,上官玉辰只覺全身冷汗,微微顫抖,聲音無形中緊迫:“就算突然山崩地裂,他們兩個至少也會傳出一星半點的信號。”
公儀無影瞥他一眼,拿開握著自己肩膀的手,目光轉向一旁挺立著的身影,繼續:“傳令下去,準備硫磺、火把,調集弓箭手……”
“影兒,你冷靜聽我把話說完。”上官玉辰握住她的手,“這谷內的野獸四散奔逃大抵便是因為我們所見的這一幕,可這詭異兇險的情景出現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