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爭想了想,再次小聲問:“非得今兒個送,還在此地?”
公儀無影點頭,“那日賭坊里發生的事,你自己看在眼里不是?身份杵在那,然后......你認為我與晉王單獨見面能用哪種方式?”
她看著燕無爭的臉色,帶了一絲解釋的力道放緩語氣:“唯此,方能不尷尬地單獨“巧遇”,而你,就是要寸步不離你的姐夫。”
“姐你還要我纏著姐夫......”燕無爭聽明白她話中的含義,急得直跳腳,“姐你不能背著姐夫去幽會......”
“幽會?”公儀無影微微靠過去,伸出手將燕無爭攤開的手掌上那柄扇子微微撥開一絲,然后迅速合攏。
熟悉的香氣閃過鼻尖,只見公儀無影琉璃色的瞳子波光莫測,仿佛看進人的心里,幾乎就在他耳朵邊動了動唇:“本王與他是有過去,還是另有故事,一試便知。這個機會......你弄砸試試。”
燕無爭:“......”你背著姐夫去“偶遇”也就罷了,這扇子里藏的居然是我的烈焰蝶香,這一旦東窗事發,本宮首當其沖跑不掉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試?這種事試了,皇姐你可以行,其他人是不是都可以抽身?”燕無爭眼睛都直了,要死一起死的語氣:“皇姐你心里清楚,晉王心里頭念念不忘他的巫夫人,他對風寧無比感激,對戰王深深愧疚......皇姐你有過去可那已經過去了,你難道偏要試出故事來?”
冷風吹過,公儀無影站直身子,像看失足孩子一樣看著他,過了好一會,長長嘆了一口氣,哀痛道:“燕無爭,你就是這樣看你姐的?”
燕無爭搖了搖頭。
“你不信,你還不行動?”
燕無爭還是搖頭。
公儀無影痛心疾首地拍著他的肩膀,“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怎的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燕無爭結結巴巴道:“那,那賭坊里,我,八哥,姐夫,還有好多人,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不似作假,皇姐你......”
淡淡的日光透過樹蔭,公儀無影整個人都傻眼了,呆呆站在原地,幾經辛苦才從喉嚨里憋出幾個字:“這是......本,王,在賭坊里,當眾......自說的?”
她頭腦發燙,一把抓住燕無爭的肩膀,微微用力,森森問:“你聽錯沒的?”
“沒說錯我就沒有聽錯。”燕無爭有點不妙的預感,拔腿想溜,晉王真情流露,句句肺腑,如果是姐你自說的我還會懷疑我聽錯了。
“是嗎?”公儀無影長長的睫毛下,琉璃色的眸子在樹蔭下變得漆黑,透著陰陰寒光,“還說了什么?”
“最動情處,姐夫一掌差點取了晉王的命。”
那一掌讓燕無爭不禁懷疑,姐夫真的有橫刀奪愛的可能,這話他不敢吐出來,不然以皇姐的性格,必然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燕無爭額上沁出兩滴冷汗,眼珠子急的直轉,更不敢直視公儀無影的眼睛,嘴上卻不由自主地分散他皇姐的注意力:“皇姐你莫再耽誤,我還要追上去送扇子。”
公儀無影冷靜下來,認真分析眼下情勢,以她的了解,辰哥是個有理想有抱負有智慧有尊嚴專一且霸道的王爺,如果他的王妃與人有過往且還在藕斷絲連,對他來說是個奇恥大辱,所以賭坊里面一定要故事。
如果此刻還明知弄不清結果的耽誤時間,想弄清真相必將更費一番手腳。
她放下手臂,淡淡道:“好,你去吧。”
燕無爭呆了呆,一番小小的掙扎猶豫后,決定最后還說一句:“我會替姐姐你瞞住父皇,看著姐夫的。”
公儀無影:“......”
......
林木深處,枝葉如蓋毫無冬日蕭瑟,風一來,吹落一地,零落似蝶舞。
燕無爭跨坐于駿馬上,目光在落葉中游移,總感覺他的烈焰蝶混在這落葉中。
他牢記責任,切莫讓姐夫發現端倪。撞破姐姐的私事,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地上已經有不少射傷的小動物,沒有足夠的血腥氣,引不來山上的白狐。
上官玉辰又一次拉開箭,瞄準遠處草叢里一只正在覓食的兔子。
兩簇小小的火焰從在獵物上空眼看舞動著劃將過來,燕無爭眼疾嘴快,在上官玉辰背后道:“姐夫我問你一句,當年我姐姐是不是被你橫刀奪愛弄到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