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會跳過一二!云越把仙萌抱到身前,兩手托著給姜媚看,沒底氣道,“我從山道上撿來的小師妹,是不是很可愛,以后劍陣不用擔心缺人了。”
姜媚看到不是阿貓阿狗,居然還是個人,一下就沖到云越面前,痛心疾首道,“你知道把一個沒滿月嬰兒養到能組合劍陣要多少口糧嗎?既然都要撿回來,你就不能挑個大點的?!”
仙萌,“……”她還以為來的是個靠譜點的,你們是有多嫌棄我,好歹我也是被稱為十大超階異能者的魔女仙萌好嗎!
想到上輩子,想到遺跡里的事,仙萌一時有些傷感。
這表情放在別人眼里就成了知道自己即將被遺棄的苦命相,而姜媚顯然就是始作俑者,云越怒視,同情心泛濫了,“大不了把我那份給她!”
仙萌嘴里吐個泡泡,好人吶,這份情咱記下了!
“……”姜媚也怒了,我有說不讓養嗎?撿個嬰兒我還能說什么,又不能偷偷丟掉,在你眼里我姜媚就是這樣的人?蠢貨!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冷哼一聲,轉頭。
所以說,腦補要不得。
蒼華山腹地,小路蜿蜒曲折而上,濃霧遮蓋深處。
木制牌匾上有蒼華派三字,單從字面看,從起筆到收尾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其字本身似被人用劍刻下,一筆一劃皆有欲噴張出的威勢,蘊含縱橫交錯的無盡劍氣。
黑衣少年站在山道之巔,小路的盡頭,右手持劍,清瘦身軀站得筆直,半仰頭凝視著那道牌匾。霜露與山間水霧如綢緞彌漫,林間樹蔭遮蔽,間或投射下幾束陽光,猶如夢幻之境。
云越抱著仙萌跟在姜媚后面走,遠遠看到黑衣少年,忙歡喜地招手,“四師弟!”
黑衣少年緩緩側過身,面容比身形更清冷幾分,劍眉淺鎖,眼眉低垂,一個側臉便仿佛匯聚了蒼華山所有靈氣剝啄。驀地,長劍出鞘,簡單利索在虛空一劃,手腕一轉,劍尖不差分毫落回鞘里。
似有銀芒一閃,從云越上方落下腕粗的蜈蚣一劍兩斷。
少年轉身,拂袖而去。
“四師弟等等。”云越在后面揚聲道,“唉,淵白,把他們都叫到大堂來,我有事宣布!”
姜媚踢開腳邊分作兩段的蜈蚣,忽地目光一凝,順勢蹲下,鞭子柄端將蜈蚣翻過來,去看被劍芒切開的口子,悠悠然笑起來,“不愧是四師弟,已經悟到劍境了吧,也不知是后山石壁上哪一種。”
仙萌聽著周圍動靜,試圖分析出此刻在什么樣的處境。但劍陣,劍境,還有三個人之間的稱呼讓她腦袋發懵。
這確定還是她熟悉的世界嗎?仙萌有種不好的預感。
走過山門前匾額,圍繞山頭繚繞的水霧退散開。
主殿建在一株枝葉繁茂,根系盤錯遒勁的古樹下,約高一丈,沒有預想中的雄偉龐大,做工更談不上精致,只是廊檐上帶些隨意的雕刻使建筑多了幾分靈動。
樹蔭遮蓋,如濃墨重彩畫上幾筆古老與滄桑。
一片葉子飄下,左右搖擺似是行過湖面的扁舟,落至仙萌視線上方。
咦?能看清了?
仙萌只是無意識凝視面前搖晃的綠色影子,卻發現漸漸連葉面上細小的紋理脈絡都能看清。
隨后,一股熾熱感從后腰上傳來。
好困……仙萌眼皮無力垂下。
云越朝姜媚做了噤聲動作,抬步走進主殿。
仙萌只覺此刻腦子一片混亂,上輩子的記憶如同走馬燈在她面前回放,越轉越快,有些畫面甚至重復上十遍。
就像是,在確認什么一般。
畫面最后停在了死前的場面,遺跡中搜尋出的至寶被她心頭血染紅。依稀,看出那是一個葫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