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山道在大霧遮蓋下越發昏暗,仙萌極目,卻也只能看到化不開的白。
聲音來源處應是在客棧右側邊的茅房,仙萌到時,昨晚在大堂中小憩的人已經到了,三兩個聚在一起,對地上那灘水漬指指點點。
“這位道友,可否告知在下發生了何事?”聲音剛從后邊傳來,顧瑯便拉著仙萌往后退至十米開外。
仙萌一驚,顧瑯不是沒與其他人相處過,這么劇烈反應還是第一次,當下不動深色,打量起來人。
是一個相當年輕的修士,修為看不透,直覺告訴她這人并不簡單,且身上有種道不明的氣息轉瞬而逝,仿若是她的錯覺。
“昨夜道友未聽聞消息嗎?”仙萌語氣平淡道。
那人眼角輕挑,總是帶著三分笑意,眉目清秀,看起來是一個很隨和的人,“并無,昨夜修行入定,在周圍設下了隱蔽禁制,未曾聽到任何動靜。”
仙萌看著那人,忽覺腦中有些暈眩,下一刻顧瑯的手貼上了后背,一股冷冽氣息傳來,瞬時靈臺恢復清明。
再次抬眼時,仙萌看那人已有些不善,“道友自重。”
那人還是笑,但依稀能看出表情輕微起了變化,語氣還是相當有好的,“抱歉,是我所有功法的緣故,加之昨晚一夜修煉,沒有很好斂氣入體,讓你見笑了。”
仙萌沒再與他多說,這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好,以至于連名諱都沒有報上,神情是與顧瑯如出一轍的警惕,當下氣氛有些僵持。
“是霧隱獸不會錯了。”掌柜話響起,“你們看,這里還有它留下的皮毛。”
圍觀的人順著所指看去,確實在水漬旁看到了幾撮白色毛發,白中透著銀色,皮毛光澤很是順溜。
“這可怎么辦?”人群中有人小聲問道。
這些人修為都在筑基筑基中期以下,昨晚都是在大堂中歇息的,原本這消失的人也是,只是清晨起來想要如廁,沒成想就釀成了悲劇。
莫不是說,接下來直到霧散這段日子里,無論做什么都要多人行動了?
這對有些修為不高,卻心比天高的修士來說簡直不能忍。
“掌柜的,人是在你們客棧出了事,總要給出一個交代。”這人是清晨遇害之人的同伴。
掌柜也是一臉為難,嘆了口氣道,“大家還是先到大堂一聚,我們商量接下來該如何。”
客棧中。
所有人都被叫來了大堂,包括一些在樓上沒有下來的。
仙萌和顧瑯尋了個位置坐下,由于堂中桌子有限,只得與他人拼作,好巧不巧,又是那個年輕修士。
“安靜些。”仙萌拍了拍顧瑯的手,湊近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