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谷峰繼續沉思道,“這個事,雖然最后新民同志在你的阻攔下放棄了打算,但凡是必有因,安哲,你認為,此事是新民同志的意思呢,還是有其他人在背后攛掇新民同志?”
安哲皺起眉頭,“根據我的感覺和分析,這個事,似乎并不是關新民自己的意思,很大的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搗鼓。”
“那是誰在搗鼓呢?”廖谷峰饒有興趣道。
安哲尋思了一下,“很大的可能,是關新民的身邊人。”
“嗯,身邊人……”廖谷峰點點頭,“身邊人……秘書,秘書長,廳辦主任……這些人,哪個和梁子有厲害關系?或者哪個人身邊有涉及到和梁子有矛盾的人呢?”
安哲凝神想了下,“秘書……不大可能,秘書長,是剛從信川市提上來的,和梁子沒什么交往,也不大可能,倒是剛就任的廳辦主任……”
“這個廳辦主任和梁子有過往有矛盾?”廖谷峰問道。
安哲搖搖頭,“但是這個廳辦主任的前任是關新民的心腹,是他就任東林省書記侯從江州市跨省調過來的,之前在江州市擔任市長……”
“呵呵,那就是了。”廖谷峰笑起來。
安哲道,“此人叫楚恒,現在在信川市擔任書記,之前東林省秘書長空缺的時候,關新民有意直接推薦他擔任秘書長,但被我和班子其他人員阻攔了,于是把他放到了信川市……我聽梁子說過,他和楚恒有挺深的矛盾,具體是什么矛盾梁子沒說,但梁子對他似乎很痛恨……”
“嗯。”廖谷峰點點頭,“體制內的各種矛盾交錯復雜,有工作上的,有個人上的,梁子既然不說,你不要問,我也不問。”
“好的。”安哲點點頭。
廖谷峰接著道,“安哲同志,你說的這個事,我知道了,這次新民同志對梁子的‘重用’沒有實現,我得感謝你。”
安哲連忙道,“老領導,您可別這么說,梁子有事,我出手,這是必須的責任和義務。”
廖谷峰沒再和安哲客氣,接著道,“年輕人多點挫折是好事,當年在江東省,我調任西北省之后,新民同志主持江東省的工作,你不也是被他從江州市書記的任上調到省商業集團了嘛,那又怎么樣,你現在不也是正部了,你這位新民同志昔日的部下,現在和他搭班子,想必新民同志每每想起這一點,會頗有感觸的。”
安哲輕輕呼了口氣,其實不光新民同志必定會想起這個,他也經常想起這一點。
廖谷峰接著道,“梁子在林山市工作,我看他最近似乎有點順,這其實并不是好事,讓他多一點挫折,多經歷一些風雨,這對他的成長是很有好處的,在某些時候,如果他再遇到什么挫折,你可以根據現實的情況決定要不要出手,不要輕易出手,讓他自己鬧騰,讓他受點罪受一些磨煉,不經歷風雨是見不到彩虹的。”
“好的,老領導,您的話我記住了。”安哲很明白廖谷峰培養喬梁的良苦用心,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在他看來,喬梁在廖谷峰眼里,不是半個兒,整個都當兒子了。
“好了,梁子的事說到此為止。來,安哲同志,喝茶。”廖谷峰招呼著安哲。
安哲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道,“對了,老領導,馮運明同志調到東林省擔任紀律部門負責人了。”
“嗯,這個我知道。”廖谷峰點點頭,雖然退了,但他對各省的人事變動還是很關注的。
安哲道,“馮運明之前在江州工作過,您還記得他吧?”
廖谷峰點點頭,“記得,這個馮運明,當年在梁子的家鄉三江縣擔任書記,我去三江縣考察的時候,還去過梁子的老家呢,他一直陪同,后來呢,馮運明同志調任江州市組織部長,再后來……”
廖谷峰一口氣把馮運明擔任過的所有職務說了出來,聽得安哲暗暗佩服,老領導的部下數不勝數,沒想到他的記性這么好,這么多年了,都還記得馮運明當年擔任的職務。
“老領導,您這記性太好了。”安哲由衷道。
“呵呵,體制中人,習慣了。”廖谷峰道。
安哲明白廖谷峰說這話的意思,一切盡在不言中。
安哲接著道,“馮運明同志和梁子交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