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果然在那里,而且好像在那等了他很久的樣子。
她正坐在不知從哪來的一塊瓜皮上,手上還百無聊賴地拿著兩根不知道何時滾落到地上的小嫩筍甩來甩去。
見到他弓著背朝著桌子底下伸出來,小人便站起身,先是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然后朝他擺了擺手,便腳尖一蹬地面,踩著那塊瓜皮朝著前方直沖而去。
當瓜皮前面突然出現了其他僧人邁過來的長腿時,小人便甩著手中的小嫩筍朝著攔路僧人的小腿肚子打去。
她的個頭雖小,力氣卻不小。
嫩筍猶如鞭子一般,狠狠甩落,被打到腿的僧人立刻發出了“哎呦”的叫聲,朝后跳開。
瓜皮上的小人乘風破浪,繼續前進。
“草,誰在打我!”
圓紋見狀,為了掩飾這一切,便只好把自己的手迅速伸長,按在了那個僧人被嫩筍打到的腿上,然后又來了一下。
“我□□□!”
被打了兩次的僧人發出了怒吼,他彎腰朝著桌底看去,卻看到了想要收回手的圓紋,頓時怒不可遏:
“圓紋,你搞什么!”
圓紋竭力擠出笑容:
“對不住,師兄,我眼花,剛剛在桌底下看見飛蚊想要打來著,不小心打到你了,你要是不解氣,就打我幾下吧——”
“你他娘的長沒長眼睛?打飛蚊,我腿上有飛蚊嗎……”師兄拽著圓紋的領子把他從桌子底下拖了出來,咒罵聲和著唾沫,全都噴到了圓紋臉上。
圓紋好不容易賠著笑臉應付了過去,然后分出精力去看那個小人,立時呼吸一緊。
那個小人此時已經來到了屋中吊著瓦罐的柴火。
以她的高度,理所當然什么都看不到。
于是她似乎是很不滿地舉起了一根尖端正燃著火的木柴,朝著不遠處的堆在灶旁的稻草扔去。
稻草被點著了火,亮起了一點紅色的火星。
火舌舔舐著正站在爐灶前顛著鍋的師兄的袍角,并迅速朝上蔓延。
“!!!”
來不及思考,圓紋迅速伸長了另一只手,端起桌上師兄調好的料汁,澆到了顛鍋師兄燃起的袍角上。
“呲呲呲——”
火勢被澆滅了,但圓紋卻悚然一驚。
因為顛鍋師兄砰的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鐵鍋,轉過身朝他們吼道:
“是誰拿水潑我!”
然后,他的目光立刻鎖定了在場最為可疑的圓紋,圓紋手里還倒持著一個空盆。
“你這小子活膩歪了!”他擼起衣袖朝著圓紋走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你……”
“師兄,是誤會啊!”圓紋苦不堪言,“是我看到你袍子被火舌舔了,怕燒著你——”
“凈胡扯!我在灶前干了這么多年,哪次被灶膛里的火燒到的?就是你這小子故意搞鬼……”
圓紋正要解釋,另一邊,一位師兄看著他手中的空盆,橫眉怒目:
“圓紋,你把我調好的料汁給倒了?”
……
看著師兄們臉上的怒火,圓紋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