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玉京咬牙在狂風中堅持著,以他為圓心仍在不斷生成的縫隙已經把他圍成了一個球體,且在這個球體內部和外圍仍有新的縫隙還在不間斷地生成。
聽得此言,無數裂縫圍成的圈中又響起了一陣劍鳴長嘯。
可和之前一般,這足以撼天動地的劍光在圍得密不透風的縫隙的包圍中還沒來得及溢出便已被徹底吸收了。
劍鳴聲愈發大了起來。
被困在裂縫之內的樓玉京顯然沒有放棄掙扎,見密密麻麻的縫隙攔住了去路,他便將身體藏身到了劍丸之中,化作一點輕盈的白光,想要朝著圈外飛去。
可隨著外面的樓云初一聲冷哼,那些裂縫竟然向著內圈逐漸收縮生長。
它們一個個地像是增殖一般擴張著,很快,樓玉京被逼現出了原形,且全身上下已經圍滿了新分裂出來的縫隙。
盡管他刻意變幻了身形躲閃,但裂縫卻好像有生命一般圍追堵截。
沒過多久,最近的一道縫隙距離樓玉京的后背已經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離。
在如此接近的距離之下,他的全身上下都已經傳來了刺耳的呼嘯聲,周身的護體寶光被已經接近的縫隙撕扯吸吮,瀕臨破碎。
在不遠處觀賞著樓玉京窘態的樓云初好整以暇地勸說著他:
“玉京,你還要再堅持下去嗎?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若是你愿意就此向偉大的吾神投誠,我可以讓這些裂縫停止,放你一條生路,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師徒倆在荒神座下,再續前緣……”
被困在裂縫圈中的樓玉京回之以一道劍氣。
只是那道劍氣沒來得及逸散到外面,便已經被周圍生成的裂縫所吸收了。
樓云初臉上的笑容轉而收斂了起來,他認真地看了一眼已經被裂縫逼到了極限的樓玉京,忽而嘆了一口氣。
“玉京,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正要揮揮手,讓裂縫繼續朝內壓縮,好教其內的樓玉京體會到身體被撕裂的痛苦。
卻不想,他的手還沒有揮下,包圍著樓玉京的裂縫圈,竟然奇異地消失了幾道。
“……這是怎么回事?!”樓云初驚道。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里,裂縫仍在減少,且消失的裂縫十分具有規律,先后消失的軌跡剛好連成了一道筆直的直線。
隨后這道直線在他們的注視之中竟然陡然彎折,變成了一道花式的波浪線,波浪有大有小,就像是有頑劣的孩子正在墻上信手涂鴉一般。
旁觀的樓云初意識到了不好,連忙嘗試溝通在“天外”的“使者”,想讓它們重新恢復原先的裂縫。
可一聲聲呼喚穿越了空間投遞出去之后,卻遲遲沒有回應。
他以為是樓玉京在搞鬼,不由得怒目看去,卻不料被困在裂縫圈中的樓玉京竟然沒有抓住這個裂縫消失的絕好機會逃出去,而是驚愕地看向了頭頂。
頭頂有什么東西?
盡管知道這可能是樓玉京的疑兵之計,但樓云初海慧寺不受控制地向上看去。
然后,他也瞬間驚住了。
只見在黑藍色的遙遠星空之上,正游弋著一只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龐然大物。
它有著弧度優美的曲線和占據了大半個天空的龐大體形,盡顯力量和健美的腰背上星羅棋布地排列著一片一片宛若宮殿的碩大鱗片,鱗片上流淌著金紅色熠熠的流光,煙霞色的尾鰭正奢侈而爛漫地鋪滿了剩余的大半天空。
它自如地游弋在夜空,就像魚兒遨游在深海。
那樣的孤高、凜然,不可侵犯,就如同天空和大海的君主在悠然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樓玉京很難將自己的視線從天空中挪開,這是一只他從未見過的巨獸,空前的龐大,空前的靈動。
他在自己的記憶中翻找著,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翻出與之相關的記憶。
觀它的體型,有些像是魚形,但哪有在天上游的魚?
或許得哪天問一問御獸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