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混進送貨的人里面。”喬念聽明白了。
“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混進去的方法。”貝西亞的聲音里裹著化不開的沉重。
喬念凝重問:“賽嵐身邊有人保護她的安全,你混進去了能替謝姨報仇?”
貝西亞沉默:“…我會想辦法。”
喬念道:“我去。”
貝西亞愣了愣神,回過神來:“你…”
喬念道:“你解決不了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報不了仇,我來!”
“……”貝西亞無法形容這一刻的心情,她陡然鼻酸眼熱,卻又在痛苦中無法完整的表達出自己的心情。
“對不起,我連累了你們。”
喬念道:“和你無關,大家只是走的同一條路。”
一條注定會有犧牲有死亡有危險的道路。
但一定會有人為了認定的事情一往無前踏足這條道路,直到走到他們能走到的盡頭。
“你告訴我你聽到的哩語確切的位置。”喬念說。
貝西亞迅速整理好情緒,表情凝重:“我只知道大概的方向,等我回去上網查一查。”
“好。”喬念情緒平穩得像一潭不起波瀾的靜水,仿佛壓根沒聽見謝聽云的死訊。
“查到給我說一聲。”
“好。”貝西亞忙不迭答應。
那頭掛斷電話。
貝西亞坐在寂靜的走廊,聽到手術室里傳出風毓等人勸慰南天逸的聲音,她松開的手指頭再次掐在掌心,又迅速地逼迫自己抽離出痛苦中,起身往住處趕……
她要馬上去查證的自己無意間聽到的哩語的具體出處,只有這樣才能幫助女生鎖定確切收貨的位置,才能找賽嵐算賬。
她不能倒下,也沒時間悲傷。
同樣沒時間倒下,也不允許悲傷的還有一個人,在距離獨立洲遙遠的巴黎酒店頂奢套房里。
電話掛斷后,喬念一言不發地折回浴室沖了冷水澡,再次走出時,渾身浸著肅冷的濕意,頭發滴著水,沒半點聲響。
房間里的空氣窒息得讓人發悶,像不流通一般,喬念垂眼出去找冰水,見了島臺的烈酒,就換成了烈酒。
冰塊在烈酒里撞出清脆的響,喬念仰頭便將杯底喝空。
眼底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面,漸漸漫起沉沉的霧靄,那些被死死按住的情緒,像困在牢籠里的猛獸正扒著鐵欄要沖出來。
喬念又拿起旁邊的烈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要忍,要慢慢來,要籌謀,要盡可能的不牽連到身邊的人……這些都是她之前堅定認為正確的東西。
在陡然聽到謝聽云的死訊時全部變成了笑話。
她以為不和風毓、謝聽云、葉茂山他們過多地聯系,賽嵐就不會想到他們。
但不管之前的陳遠,還是這次的謝聽云。
那些人從未想過放過她身邊的人!
她突然覺得一切的籌劃、忍耐都沒有意義了。
如果她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談什么保護更多的人,談什么理想抱負和信念?
喬念像掉進了深不見底的泥潭,窒息般的痛苦從腳底攀上來,口鼻被堵住,連掙扎的力氣都在一點點被吞噬,快要被徹底淹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