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淳啊,一路上辛苦了。”慧空滄桑年邁的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慈愛地問候著。
“師父,這是徒弟該做的。”寂淳恭敬地垂下頭,謙卑回答道。
“路上可碰上什么新鮮事沒?你這是第一次下山,想必對這武林形勢有了更加深入的接觸。”師父慈祥地笑笑,拉著他在椅子上坐下,像是對他這一路前行頗感興趣。
腦海中突然現出那個桀驁霸氣的男人,接下來便是一幕幕令人羞恥的畫面,他一下子頓住了,有些不敢直視師父的眼睛,半天沒有吭聲。
“啊?為何不說了?”師父轉過臉看他,那張熟悉慈祥的臉上早已失去了笑容,而是一副失望的表情。
師父知道了……心知罪惡的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起身跪在師父面前,低下頭沉聲道,“徒兒有辱師門,愿憑師父責罰。”
“寂淳,在你眾多師兄弟中,你是悟性極高最具禪心的,怎么會做出如此骯臟卑劣之事!是貧僧看錯了……看錯了……”只見師父背對著他,連連搖頭。
“師父……”那些話像刀子般深深扎進他的心口,讓他痛苦難當,這是他最為敬重的師父啊,自小師父就把他當親人般養育教導,就連武功也是他親身傳授,而今,竟說出如此失望的話語來。
是了,他犯的是寺院最為禁忌的戒律啊,師父怎么會原諒他呢,頹然與苦澀讓他茫然……心中的愧疚使他想再說些什么來彌補,可是……
“不要再說了,”師父一揮袖打斷了他即將說出口的話,沙啞蒼老的聲音緩緩地做出了最后的決定,“你走吧。”
走?他從記事以來就已經在寺院了,讓他走,他又能去什么地方呢?就像是瞬間被人奪去生命存在的意義般,他再也無法保持莊重與修養,無法控制地喊了聲,“師父——”
“嘭咚……”重物落地的聲音驟然間傳入他的耳中,他從夢中驚醒!桌上放置的各種雜物被他夢中胡亂地一揮,盡數落在了地上。
他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間的冷汗,仍然心有余悸。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急促地喘息著,平復內心的不安。此刻,從內室里走出一個男人,有些詫異地盯著他。
發覺男人出來了,寂淳連忙收斂了自己的失態,找了掃把清掃地上的碎屑,那個男人也不知在想什么,在內室的門邊上斜倚著,對著他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知為何,只要感覺出自己在那人的視線上,寂淳就覺得有種怪異的感覺,只好低頭繼續掃地,有幾塊杯子碎片迸濺到了桌子靠墻的角落,掃把無法將它清掃出來,他便將桌子搬著移動出更大的空隙,剛想將掃把伸進去,就聽到宿冉一聲驚呼:
“看!”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原來墻上掛著的一幅有半面墻高的山水畫緩緩地向邊上移動,露出了掩蓋在其后的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