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花朝步調輕快的走到泳池邊,沿岸準備坐下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慘烈、悲愴的鳥叫聲。
她半疑半惑的往發聲源走去,不過十米的距離,面前發生的一切,讓她不自覺的張開了嘴。
霍綏正用棍子,桶著地上的一只麻雀。
他的動作狠戾,沒有絲毫的猶豫,一下、又一下。那只鳥似乎腳受傷了,撲扇著翅膀想要飛走,卻被他手上的棍棒給遏制住求生的希望。
蘇花朝雙腿發軟,全身無力的倒在地上。
等他處理完鳥的時候,十分嫌棄的把棍棒一扔,轉回頭來,雙手插在口袋上,居高臨下的望著蘇花朝,不屑一笑
“害怕了”
蘇花朝驚慌的抬頭看他,他的眼里沒有絲毫的愧疚,他只是淡淡的、淡淡的看著她,看著這一切,看眾生平等,看萬物蒼茫。
蘇花朝瞬間落淚,她說
“霍大哥,你要活的好好的啊。”
霍綏冷漠的臉上裂開一道縫,他看到面前明明怕得要死的小女孩,倔強的瞪大雙眼,她的眼眸幽深,眼眶里的眼淚不停在轉,如耀眼碎鉆般,刺的他心口開了一道縫。
她松開抱著邦尼兔的手,扒拉著霍綏的褲腿,哭著說,“你想要什么,我都幫你拿來。”
“霍大哥。”明明是一無所有的小女孩兒的她,撕心裂肺的喊,“求你對自己好一點。”
霍綏那一刻,胸腔里浪起一陣又一陣的熱潮。
春風吹過,他低下頭,突然笑了出來。
“有人會在乎”
“我會”
蘇花朝張嘴嚎啕大哭,嘴巴里的扁桃體都看的一清二楚,她說“我在乎你啊”那時的她像個江湖女俠。
霍綏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般,他半蹲下,十六歲的少年神情桀驁,嘴角微微勾起,戲謔道“你聽到了嗎,”他指了指室內霍孟勉與陳清月的爭吵聲,“他們,最多半年就要離婚了。你,最多待在這兒半年。在乎我半年的在乎”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又是半年。
蘇花朝說“我不走,我不走。霍綏,我永遠都不會走的。”
霍綏看她哭的泣不成聲的樣子,聽著她語氣里的堅定,心里竟莫名涌了一絲異樣的情緒上來。他伸手,扒開她臉上沾了淚水的頭發,雙手捧著她的臉,說“為什么蘇花朝,你沒有理由待在我身邊的。”
蘇花朝雙手從他褲腿上移到他的衣服上,她扯著他的衣袖說,“你不應該是那樣的。霍大哥,你不應該是那樣的。”
霍綏平靜的看著她。
蘇花朝“你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呀”
霍綏隱忍的看著她,指腹輕拭著她臉頰上的熱淚,輕聲說“我就是這樣的人。”
他落聲的瞬間,背后鳥群漫天,吱吱喳喳的聲音近在耳畔。
他的背后是碧藍天空,是潔白云層,是鳥鳴聲,是風聲,是,命運呼嘯而過的嘆氣聲。
蘇花朝說“你不是那樣的人。”
她堅定道,“永遠,都不是。”
他是驕傲、銳氣、滿身傲骨的人。在她眼里,一直都是。
所以后來蘇花朝回到霍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霍綏去看心理醫生。
她陪著他,一直守在他身邊,哪怕遭到他惱怒白眼,甚至在他情緒糟糕到極致掐著她脖子的時候,仍舊沒有放棄他。
她說“霍大哥,是我啊,花朝。”
這些年來,蘇花朝不得不承認的一點便是,她是真的有耐心。
被他傷害,遭他謾罵,甚至差一點與他決絕,但最后都陪在他身側。
她曾經說過在乎他,那便是真的在乎他。
或許是她運氣好,又或許是霍綏的命格本就是良善,霍綏的心理問題,竟就這樣治愈了。
旁人不從得知這其中到底經歷了什么,霍孟勉甚至都不知道霍綏曾有過心理問題,隋家一家驚喜于霍綏的變化,但與之而來的,是積難愧疚深埋于心。
無論如何,蘇花朝都在慶幸,當年她未曾離開他的身旁。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