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不覺向后挪了一些些。
「八成又作噩夢了吧,他這五日皆是如此,習慣便好。」公孫先生隨后跟進書房,十分冷靜地朝我瞥了一眼,然后很鎮定地走至桌前落坐,好像我剛在那兒的尖叫根本不是甚好大驚小怪的事情一般。
展昭微微皺眉:「噩夢?連作五日?虞兄有心事?」
我訕訕笑了兩聲。
「他同張龍趙虎二人前幾日將馬漢買來的蜜煎雕花弄進水坑里去了,至今還嚇著呢。」公孫先生打開桌上的卷宗開始批閱,眼皮都沒抬一下地說。
展昭露出了然的神情,隨后又不解:「此事讓虞兄作了五日噩夢?」
我才驚醒過來,身上還有點發顫,聽展昭這么說又想起滿臉血的馬漢將我拉進床底的那一幕,不禁抖了一下,緊握著拳道:「你……你不懂,貞子什么的,是、是很可怕的……」
展昭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大概真不懂。
「不過小春你今日夢囈地似乎格外嚴重?我與展護衛遠在院外便聽見你的慘叫聲……叫得如此凄厲,差點要讓人誤以為是不是出了何事了呢。」公孫先生終于賞了正眼過來,可那眼神中卻頗有在揶揄的嫌疑。
「驚擾各位了,對不起,還有,我不該在上工時打瞌睡……」我羞恥地低下頭。
公孫先生莞爾,難得大度:「展護衛本以為青天白日竟有刺客闖入……總之無事便好。」
「蜜煎雕花一物的確是馬漢的死穴,不過他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過去便好,虞兄也不必過于擔憂。」
展昭開始發揮治愈系的力量安慰我,被他溫潤的光線一照,我恍恍然有一種去拜完拜求過平安順便收過驚的感覺,心中莫名就漸漸踏實了起來。
可惜公孫先生其人十分沒眼色,硬是打破了這般神圣凈化的氣氛,斜著眼對我插話道:「小春,你再不放手的話,展護衛的袖子就又要被你給撕了。」
(一九二)
我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緊緊攥著人家展昭的衣袖……原來夢里抓住的救命稻草是展護衛的袖子啊!
聞言我趕緊放了手,不過為時已晚,由于我下手的力道勇猛,展昭的袖子已經被我給捏得皺巴巴了,在肘子那攢成一團,若他就這么走出門去,展護衛衣冠楚楚的形象就要被我給毀了。
我伸手拉起袖子又振又壓地想將它弄平,可努力了半天根本無果,只要將手一放松,它就又自己皺回去了。
「展兄,對不起……」我羞愧地低下頭。
你們說,我怎么老是對不起展昭的袖子呢?
「無妨,」展昭輕笑,「不打緊的,不是什么事,虞兄不用放在心上。」
展昭此般大度,沒同我計較,可出門后張龍趙虎那廝一看到展昭皺巴巴的袖子,居然一致忿忿地用「你又對展大哥作了什么!」的眼神質疑我。
這兩個家伙是不是跟我犯沖每次碰面都想氣死我……
(一九三)
之后我聽公孫先生和展昭說,原來蜜煎花雕慘案以前就曾發生過,那次惹事的是趙虎,他因此被嚇得整整躲了馬漢七天,好一陣子看到馬漢在吃蜜煎花雕還會忍不住暗暗發抖……
難怪他上次溜得那么快,全然不顧道義,完全是心靈創傷在作祟。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要開啟讀心術劇場,第一個出場的是--竹筒心不知包啥餡的蛇戰高手公孫先生!
公孫先生的心聲:『自從這虞春來了以后書房變得好吵,有點后悔蒙他進來了怎么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