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仍舊是掛著那副半是秀美半帶邪氣的笑容,信步朝我走來。
我抽了抽嘴角,擠出一道淺笑,也朝他走去:「金兄,眞巧。」
「沒料到方至汴梁,便碰上熟人……我倆可算有緣分,」他在我身旁停下,臉上對伙計露出的不悅模樣已被盈盈笑意所取代:「小弟聽說這京城白樊樓的女兒紅是拔尖兒的,一進城里就往這里趕了,沒想到此次又向了隅……」
照這個模式發展下去很危險……
我單手將那壇女兒紅護在胸前,趕緊建議他:「金兄可以明日早一點來買。」
他劍眉微挑,一臉無辜:「可在下今日不知為何就是酒纏得緊……」
----不!
不要看他!
不要看他那雙桃花四溢又勾人眩目的眼眸!
「這……可惜,我這壇……這壇酒,待會打算要送人……」我倒退兩步。
「虞兄若不嫌棄,小弟明日愿奉上兩大壇白樊樓的頂級女兒紅,只請今日虞兄暫且割愛,陪小弟飲上幾杯,不知虞兄意下如何?」
他斜倚門柱,雙手盤在胸前,姿態流暢,陽光雪景之下,笑得光華流轉,豐神飄灑,宛若天人降臨。
(二〇三)
……老天給他開外掛!
這大絕使得太不道德了!
(二〇四)
一時辰后,我坐在城郊的小山上,望著山下的汴梁城發懵。冬季日頭落得早,那會兒飄散天邊的云彩已薄燒上一層淺火,城下人家的燈火亦星星點點地明亮了出來,由上眺望過去景色極美。
一抹白里透蔥的身影彼時就站在離我不過三步遠的地方,他負手環視四周,咧著嘴笑,心情看似很好,聲音如珠玉清朗:「……哈,此地視野甚妙,飲酒抒懷肯定快活!」
我瞥了他一眼,卻是心情復雜,一時難以言語。
怎感覺在下最近老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難不成我其實是個很沒主見的人?
怎么每次都是哄個幾句繞個幾圈就被攻陷了呢?!
那唐僧級的人精段數太高認栽也就罷了,但這姓金的小子頂多也不過是個剛至雙十的新成年人,為啥我每次見他卻都要吃鱉呢?
看看他的人!生得是金質玉相、風度翩翩,怎么骨子里卻如此霸道賴皮呢?
我當下痛定思痛下了決定:回去該好好重新鍛煉一下自己的意志力了。
(二〇五)
在下僅系一時心軟了,如此而已。
美人計什么的是堅決不可能,我豈是這般膚淺之人?
被堂堂男子的美人計堵了嘴,如此可恥之事才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呢。
(二〇六)
都說酒是人與人之間最好的橋梁,一盞在手,酒酣耳熱之際,管他是天皇老子還是乞丐龜孫,照樣被酒精那無遠弗屆的包容力催化為知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