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我看著眼前的蔣平蔣兄,心下默默決定以后該對這毒舌王恭敬一點,千萬別讓他找到機會對自己發難……
(四一〇)
先是白玉堂、再是盧夫人,最后到蔣平,這陷空島的風水,養出得人怎都如此剽悍……
這么說起來,乍看之下溫厚純良的老大哥,陷空島的領主盧方盧莊主,背地里該不會也是一位深不可測的狠角色吧?
……………
這世界太黑暗了,拜托不要來污染我純潔的心靈。
(四一一)
說起來,白玉堂一張機車的嘴巴,是不是就跟他四哥的言教有點關系……
(四一二)
當時在回汴梁的路上,我曾于偶然間問起白玉堂,說這盧家莊的地上該不會到處埋滿了像我們那日踩到的那種可以直通地下「水牢」的機關陷阱吧?你們島上的防盜系統做得未免也太周延!
他先是桃花眼飄移了一瞬,而后作平靜狀道:「喔,你踩的那洞是我幾年前一時好玩,學著二哥挖的,是挖了五六個吧,平日那邊少人經過,所以弄完就給忘了,我還不知曉那兒底下半夜竟會淹水呢。」
說罷,以為在下耳背,還小聲附加上一句話:「而且爺從來沒想過,在這島上,竟有人會落入到那種初級的圈套里面……」
…………
…………
(四一三)
……虞春,你要冷靜!!
跟他生氣就輸了!!!
(四一四)
顧慮到我的身體狀況,當時他們選擇走的是平緩的水道。我們沿著運河一路北上,途經揚州,中間轉接一小段陸運,從泗州入了汴河,并自西京洛口分水入京城,多花了幾日時間。
(四一五)
回程路上,我偶然間在展昭隨身行李內瞥到一個眼熟的藍布包,好奇下便用手指捏了捏,確認其中包裹者系何物以后,腦中忽然靈光乍現。
于是我開口向展昭借了那藍布包來,他雖是不解卻未阻止我,倒是旁側的另一人被我這一連串舉動引了過來。
「此為何物?」白玉堂盯著我手上的藍布包發問。
「哦……這啊?這是開封特產的好東西,花錢也買不到的。無想到展兄竟還揣著沒吃呢!」
說罷將布包解開,里頭露出了幾張黃圓圓的大餅。
一旁展昭聽我這么說,雙目不可置信地微微瞠大,瞅向我的眼神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不就是些餅嗎?看來尋常得很,有甚好稀奇的?」可白玉堂正在專注和我喇咧,并沒注意到展昭臉上異樣的神情,還真是天助我也。
「你不知道?」我瞇起雙眼,擺出一副你不懂這東西有多美好的模樣,「正所謂大智若愚返樸歸真,外表看來越平凡的東西里面蘊含的學問才越大。這餅的風味獨特,在開封遠行用的干糧界里獨樹一格,無餅能敵,包準一吃便驚為天人,終生無法忘懷。」
展昭在旁欲言又止,神色略有遲疑糾結。
「而且,」我高深莫測地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悠晃,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免得他望向展昭那邊瞧出破綻,「這餅可是干糧界里的隱藏版菜單,非經熟客預定,一概向隅!」
白玉旁滿臉狐疑:「此物真有如此珍稀?我瞧著不像。」
「不然給你一小瓣,你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我剝了一塊綠豆糕大小的餅遞到他面前,不忘叮囑:「省著點吃,這很珍貴的。」
他抽了抽眼角,接過我手上那塊只有一口分量的碎餅,邊道:「這么小塊是能品出何味道?又不是何魚翅燕窩一類物,小虞兒你也太少見多怪了吧,八成是你夸大其辭……」
嘴里雖然這么說,但他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正所謂好奇殺死鼠,只見他手指那么輕輕一拋……那口碎餅便以拋物線的方式全數完美地落進了他的口中。
展昭在我擠眉弄眼的暗示之下,無聲喟嘆,最終選擇了沉默,并未加以阻止。
是啊,說起來,當初我從馬漢手上接過這些餅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我呢。
……這展昭,別瞧他外表看起來好像純良善好的,其實有時候還真挺黑的!
白玉堂:「噗—————」
啊……好令人不懷念的一幕啊……
每個人吃下這東西的第一反應,還真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