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七)
彼時,我們兩派人馬黑著臉繞著涼亭桌坐了兩邊,以一比四,壁壘分明。
展昭懂得善待自己,沒跟對面那群校尉擠那少的可憐的板凳空間,他在選位時略頓了一頓,然后便大步來到我身旁開闊的石椅上落坐,徑自嗑起第二盤瓜子。
待嗑過十來片以后,見我等還沒完沒了地在那邊大眼瞪小眼,他咳了一聲,不得不打破現場暗濤洶涌的悶鍋氣氛,隨意找了個話題,張口打圓場道:「唔……說起來,我倒想起了一事,一直覺得頗為疑惑,之前皆無機會同小春你問過呢。」
我斜他一眼:這方才居然不在第一時間出手相救還阻止娃娃兵救人的騙子!
我一肚子悶氣,沒好氣道:「有什么事啊?」
展昭笑了笑,沒計較我這態度,開口問:「展某從頭次聽到孩子們這般叫你的時候便想問了。小春的年紀明明不大,為何卻讓他們喊你老師呢?」
「……這是我家鄉的說法。」自動略過埋在展昭話里的那句臟話,我撇嘴,「如果覺得難以理解,就把它想成是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吧,所以才叫老師、老師啊,就是到老都為師的意思啊。」
展昭點頭:「此一意含,倒與師父的稱呼一般。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與老師之稱亦乃殊途同歸。」
我也點頭:「可不是,不管在什么時候,這種傳統觀念倒一直是沒怎么改變過。」
展昭挑眉:「哦,小春似乎頗有感嘆?」
「呃……我只想到自己雖然沒什么大學問,不能教這些孩子讀書作詩兼寫詞來者,但偶爾還是能告訴他們一些人生的道理嘛,某方面來說在下也可以算是他們人生的導師了,所以讓他們稱呼我老師也不為過吧!哈哈!」
我才思敏捷反應如梭地將這話題給打哈哈了過去。
張龍忽然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人生的導師?我看小春是指人生的「倒」師吧!你不要倒退人家的才智扭曲人家的人品就不錯了,還想教導人家?哼!」
最后哼的那一聲是震地三尺地清澈響亮。
我:「……」
(六八八)
我說張龍的這張嘴巴……是不是真的愈來愈厲害了?
遙想當年初見時,他還是個口齒愚鈍的少年郎,常被在下堵得啞口無言,憋了半天也回不出一句話的焦躁模樣有多討喜啊……如今怎會變成這么個伶牙俐齒的無趣模樣呢?
……到底是誰把張龍的幽默感殺死的?
——快還我一個笨嘴拙舌的張龍來!
(六□□)
原本被展昭岔開的氣氛頓時又要炸了起毛來,待展昭揉著眉從中斡旋煞費心思,好不容易讓氣氛重拾和平與熱絡之時,也恰好有人來叫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