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后現代的造形藝術?!
那混在發絲里隨風搖擺的幾管羽毛是怎么回事?!
那一襲由孔雀尾羽垂墜而成的華麗披風又是怎么回事?!
我說這位爺你是不是走錯棚了?幻獸棚在隔壁,出門后請右轉……
我抽了兩下嘴角艱難地克制下自己頻動的顏面神經,沒失禮當著本人面笑出聲來。奇怪,方才擦身而過時怎么沒注意到這兒有這奇葩?
(八三七)
「這位爺,您上月月中的夜里,是否曾上過會仙樓吃酒?」孔雀男發話,嘴角一翹,胸有成竹的模樣十分顯擺,顯擺得讓人覺得欠揍,虧得在下自制能力高強,才忍住沒當場呼他一拳。
以男人的角度而論此人嗓音偏細,直白來講就是有點娘,他的五官在震撼造型的襯托下顯得平淡而乏味,轉頭走過三條街后,估計要再回想起會有些困難。
或許這正是他作如此夸張造型的原因?
自覺真相了的我不驚不乍道:「那又如何?」
「爺當晚是否曾在會仙樓前和人相撞,并掉了一樣物事?」他朝我盈盈一笑,表情之曖昧,真可嚇出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說這人腦袋沒問題吧?我疑惑:「是又如何?」
孔雀男從腰間掏出一枚玉環。
無視他風騷的動作。
……………
………………
這不正是我日前酒足飯飽踏月而歸時,和一名醉酒的男子迎面相撞后弄掉的玉環嗎?!
(八三八)
原來孔雀男就是那日和在下撞滿懷的醉酒男子。
拿回玉環后,我狐疑地問他是怎么認出我的?畢竟那晚匆匆一瞥根本來不及看清彼此容貌,加之他似乎醉得比我厲害——而且此人造型若素來便如此前衛,虧得自己還可以毫無印象……我說我最近的視力沒有惡化的問題吧?
啊,什么?
表示那晚我真喝醉了,人都懵了,果然酒鬼?
…………
你個小子,目無尊長了你!
(八三九)
「爺沒自覺嗎?您身上有一種很別致的香氣,淡雅幽蘭,令人心神為之一蕩……一聞……難忘。」
孔雀男拖拉著尾音,瞇起一雙小眼:「在下拾人之物,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玉環不敢離身,日日著急尋人,」頓了頓,曖昧一笑:「方才與爺擦身而過時,募然又復聞此種香氣,便知尋到人了。爺說我倆是否著實有緣?」說罷不忘拈起發絲中的羽毛邊把玩邊朝我眨了眨眼。
我:「……」
…………
阿爹這里有個變態!
誰快報官把這人抓回鎖妖塔里關去!
(八四〇)
怎么辦,我好想一掌抓過去,直接把這孔雀拔成禿雞……
(八四一)
唉,還是莫要浪費篇幅描述這與一只孔雀男的奇遇吧。
將故事說回當初這件風月館出入風波后的回憶正經。
在風月館風波過去后沒隔多久,也便是約在慶歷七年的正月末旬左右,開封府轄下的襄邑縣出了一名怪盜,專愛收割人類的頭發,時人給他取了一個稱號,曰「削發怪客」。
此一削發怪客,有種芭蕉色的偏好,專愛找穿黃衣的女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