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煩請老板娘領我等入房罷。」展昭直接打斷了我后頭想說的話道。
老板娘聳了聳肩,也沒再多言,只是整完了鬢中的玉簪后,將眼眸一勾,語帶嬌嗔地道:「呦,爺,莫再老板娘老板娘地喊了,人都給你叫老了——稱奴家銀娘子便成了罷。客房還需整理一下呢,要不你們先吃點東西,也不用在這邊干等?」
約莫也到了飯點時分,展昭略微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九一八)
至木桌板凳上落坐,解了行囊,展昭順手將長劍放至桌上。
銀娘子在一旁笑容柔媚,撫著肩問道:「客官要打多少酒啊?」
展昭揮她:「先燙一壺來吧。」
「肉饅頭呢,要不要來一籠。」
「也好……」
「不要!!」我激動大喊。
展昭和銀娘子皆錯愕地瞅向我。
我支支吾吾:「呃……我、我不喜歡吃肉饅頭,而且……我、我最近胃口不甚好,想吃得清淡些,勞煩給我們上幾樣素菜便行了。」
……開玩笑,來這種名字的店里怎么可以吃包肉餡的東西?肉沫都不能沾啊!
展昭聽完我這番說詞以后,只將長眉一挑,卻沒有多說其他。
倒是在銀娘子皺了眉,將一直軟屈的身子都站了直:「……本店的肉饅頭可是難得一見的美味,吃過的客官都贊不決口,客官真不要嘗嘗?不然奴家替你清炒幾盤肉?這位客官覺得呢?」她轉頭望向展昭。
展昭意味深長地瞥了我幾眼,方慢悠悠地回她道:「……便照他說的做罷,給我們來幾盤素菜便行了。」
(九一九)
「怎么回事?」銀娘子走后,展昭用一種溫水煮青蛙的眼神瞅我。
「沒什么,我……就是突然……不太想吃肉而已。」
實在沒臉把自己對那自家鄉中聽來、與這客棧同名的另一間客棧背后傳說的故事說與他聽,那大漠上飛揚的旗幟,那經典不敗的江湖傳說,還是讓它爛在自己心里就好了,別拿出來神經人了吧。這里可是丁香樹下呢,地理位置上也完全不合啊!
「……方才是何人于路上說他餓得可以吞下一只羊的?」
「餓過頭就不餓了嘛……」
展昭左眼寫著「不信」,右眼刻著「胡說」,整體表達為「我就聽你再掰啊」。
「他奶奶的!老子不發威,你便當我是病貓是吧!」
便在這令我冷汗噗噗流的時刻,隔壁桌的一聲怒吼打斷了展昭鈍刀般的拷問,只見旁桌兩名大漢忽然拍著桌子就地就大吵了起來,動口不夠還兼動手,其中一人順手抄起桌上的茶壺朝他朋友就是一記暴投——可惜準心太差,目標物站著沒動都沒能砸中,那只偏離軌道的茶壺最后竟反而正正往我臉這方向砸來!
其實在下于小時同友人玩鬧之時,曾在學里間獲封過個叫「躲避球王」的封號……顧名思義,挺擅長閃避飛球,反應神經著實還不算太差,是故彼時區區一個遠投的茶壺,怎么難得倒在下自幼練成的閃躲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