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起一對秀眉,正經八百:「老師,你這本回憶錄明明起名作“東都汴梁閑話回憶錄”,可怎地老在講外地發生的事呢?如此一來,名實不副,要不干脆換個書名算了?」
我:「……」
他老師一口氣梗進心里,好似當胸被人胖揍了一拳。
這、這孩子……青出于藍勝于藍了有沒有!
吐槽大業后繼有人了,不怕半途崩殂啊好欣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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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被人用這么個正經的態度精準戳穿痛腳,就算出師于自己,可在下那三十萬字的熬過來的心血還是有點隱隱作痛……
孩子,你還年輕,殺傷力別這么強行不?
年紀輕輕就搞起言語暴力,這習慣不好……
(一一二八)
受到這一番言語暴力的刺激之后,在下決定將筆下的回憶快進至汴梁城。
不掩耳目,好歹得遮個口鼻,不就張袂成陰嘛……
(一一二九)
于是經過幾日的路程,我們趕在展昭收假的前兩日踏回了汴梁城。
從進城門的那一刻起,小老百姓們對「展護衛回歸」的歡迎便沒停止過,夾道湊熱鬧的隊伍一直從城門口延續至開封府大門口,跟神明繞境的陣仗有得拼——待回到開封府時更夸張,府衙弟兄們一見大樹歸來,紛紛倒履歪帽相迎,一時間門道壅塞,府門內的那一塊廣場簡直都被他們擠成了演唱會現場!
群情亢奮?那自然是基本的。諸如趙虎此類激動到眼眶泛紅偷抹袖子的人亦不在少數,一群粗莽漢子一齊梨花帶雨淚眼含春的激動模樣,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看得旁人都快要起乩了!
君不見白玉堂這名見多識廣的京外來客都給嚇傻了么?表情難得有點木訥,還扯了扯我的袖子,認真問道此處是否需要請大夫?
我鎮定地告訴他不需要,此乃群體式漸歇性抽發癥,羔羊們想尋求心靈依靠,藥方乃展護衛溫和問候的微笑及拍肩互動等肢體性碰觸。
深切見識到開封官民狂熱的白玉堂最終咋了咋舌,打從心底感慨:「這貓兒可受歡迎哪。可他不過也才離開汴梁一個多月,至于這般夸張嗎?」
我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看他:「這你就不懂了。」
有道是人生苦短,工作很危險,日子很辛苦!
這開封府的展護衛不僅僅只是眾捕衙們沖刺事業時的主心骨、與降低傷亡率的人身保險,更是汴梁市井小民茶余飯后調劑身心的精神食糧——都被抽骨餓糧刪保險快要兩個月了,你說他們還能不激動么?
(一一三〇)
就這般見證完世界大驚奇的白玉堂同我與包大人等打了聲招呼以后,一道回了趟城東家院,參觀完在下家宅的某人一聽說這個院內半個伴當仆役也沒請,凡事都要靠自己以后,果斷地選擇轉身出門,上街另尋客棧去了。
……還以為自己可以多出個免費護院來者,不過是燒水洗漱沐浴奉茶煮飯打掃要靠自己而已嘛,不想煮飯不是還能吃外食嗎,至于嫌棄到需要奪門而出的地步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