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五)
結果事實證明,展昭才是最了解白玉堂的人——錦毛鼠是位明白人,他羞恥忿惱歸羞恥忿惱,可還不至于因此鬧出輕生的念頭。
也就是說,他當下是很郁卒沒錯,可他從沒想過要去尋死……
當事人忿怒地跟我爆發:「虧得我倆認識這般久!在小虞兒你心中五爺便是這樣一個輸不起的人么!」
我心里旁白:可不是嗎……
「……看你這表情是還敢說是?」他猛地捏起我的兩側臉頰,然后像在拉面皮一般狂拉了起來,還帶旋轉的,「主動挑釁卻技差一著便已夠丟人了,打輸人后又回去偷偷關起門來鬧自縊——?五爺我至于做這么渾的事么!」
說罷將我的臉捏扯到紅腫才肯放手,一腔怒火全發泄在我這無辜之人的臉頰上,看得歐陽大俠也于心不忍,中途頻頻上來勸阻。
走出房門時,我揉著自己化身成倉鼠的腫頰,覺得自己真是竇娥冤爆了!
臉上恥辱的樹鞭痕才好沒幾月,現下又換另種方式毀容是怎么樣?!
歐陽大俠一旁同情地瞅我,他自己已和找到宣泄管道發泄完平靜多了的白某人好好談開了,因得他敦厚的脾氣、與方才潛伏在房外偷窺許久都沒被察覺的好功夫,白玉堂對他也算是心服口服了,說到最后,總算是收斂住傲氣,兩人冰釋前嫌。
我看著歐陽大俠腳尖一蹬咻地便消失在墻頭上的殘影,頓時覺得吾之原偶像真是十分厲害,除去高強的本領不說,他那敦和親厚又不失風范的作風,才是讓白玉堂那只傲嬌的態度最終能軟化下來的主因吧?
似白玉堂這般心高氣傲好面子又常急忿攻心的躁孩子,想當初展昭也是吃了好幾日的虧才苦盡甘來,同他化敵為友,今日這北俠能加速縮短這段馴化的進程,讓躁孩子在短短一日內便平下心來服軟,也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著實乃一方超人了。
……罷了,這兩團腫臉就當作是促進這段進程的供品好了,不跟他計較了!
(一四五六)
行筆至此,我忽然想起青師兄這人物,說起來他也算是個武藝高強的高手,怎地白玉堂那家伙打從第一次見到人家時起,就從沒拿出他對待展昭跟歐陽大俠的態度,明里暗里想來較量個幾次?還少見地尊敬人家?
……該不會青師兄之于白玉堂,就像歐陽大俠之于我,其實是他潛藏在心中的偶像之類的人物吧?
雖說青師兄保家衛國,有段戰無不勝的豐功偉業,本來就值得人稱頌尊敬沒錯……可白玉堂這種其實自傲得不得了的人,心里也會有崇拜的偶像嗎?這想象起來實在是太不可置信了。
……莫不是只是單純因為青師兄其人乃軍隊體系出身,不算是個江湖人物,所以他才不會動不動就要跟人討教的緣故?
我看下次挑個他心情好的時機來問問看他好了。
(一四五七)
白玉堂那天估計是真氣到了,下手格外狠戾,讓在下原本姣好(?)的臉龐腫到隔日都還沒法完全消退下來,因此歷經人生百態。
百態一:
隔日上工時在開封府門口遇到張龍。
張龍嘖嘖稱奇:「小春你臉又怎么了?這回給鐵鉗子夾壞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