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諸如展昭等身手不凡的武職人員的勘驗意見亦是未被小覷。他們道此案兇手能以劍為筆,以皮為紙,于人身上畫出一幅如此生動精準的蝴蝶畫,兼之下手又十分熟練,劍法造詣可能謂不低,說不準便是某個使劍的武林敗類——又由于血蝴蝶圖筆畫刻劃利落不疑頓,一氣呵成,兇手很可能已不是第一次犯案,至少不是第一次作這種「劃皮為畫」的舉動。
因此開封府內調閱來近幾年各地名伎命案的案卷,并交叉比對的結果,發現有相似案件紀錄的情況,最早可以追溯至三個月以前,于京兆府發生的兩名上行首的命案。此兩名受害人皆是京兆府一帶當時熱門的花魁人選,孰料竟在一月之內雙雙遭人污殺,兩人死前胸口皆遭人刻劃了一張蝴蝶血色圖。
比照過該文件卷宗上轉繪紀錄的圖樣存本,該血蝴蝶之形狀大小及筆觸,皆和滿花樓里李花魁尸身上留下的圖樣相當,經開封府的文藝識別機(注:主簿公孫)與武藝識別機(注:展昭等人)鑒定后聯合判定,此蝴蝶圖出自于同一人之手的可能性有十中九成。
這種最終鑒定的結果實實在在地體現了一項壞消息——外頭很可能有一個連續殺人魔沒上鏈地在四處趴趴亂走!
用關鍵詞和關鍵圖陸續篩漏過其后全國各地發生的名伎命案,扣除幾件明顯模仿地很偽劣的模仿案件……主要出現在京兆府一帶,可見此事在當地早已傳開。之后,在下由于那幾日重新獲得展昭的搭理心情正好,自主自發超時加班地,將此一連環案匯整總結出了一份綜合報告書,里頭明確地歸納出了此案兇手幾條關于犯案的規律:
由黃河側的京兆府為第一件命案發生的,至京西北路的孟州城、轉進鄭州樞紐滎澤縣,再沿汴河入東京——
幾座曾傳出同征命案的地點,恰好皆位處于同向水運沿線的大都城,而且兇手犯案的時間亦頗有規律,專選初一、十五拜拜的時候下手……人家呷菜他呷肉,還吃得很兇殘!
若此推測而出的時間線可靠,彼時過了月初又度十五,在我等尚于此地調查討論的當下,很可能早已有不止一具的尸體等著要被人發現了。
對此,包大人面色沉重地給出了答案:「今早應天府來了消息,報月初一名新選的花魁遭人發現陳尸房中,有受辱的跡象,胸前遭利器劃出了一只血色蝴蝶。本府比對過圖本了,應乃同一人所為。」
展昭神情嚴肅:「歐陽大哥在官府中也有些朋友,先前便曾聽聞開封府在查辦此類案件,昨日一早尋我便是因為此事。」
他道:「歐陽大哥此行乃由泗州而來。據他所言,本月中在泗州當地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乃當地一位名伎。聽當地官差談案,曰兇手作案手法兇殘,死者生前遭人污辱不說,胸前還讓人以利器割劃了一只蝴蝶。歐陽大哥與幾位捕快相熟,因而還見到了那幅從死者胸前描繪下來的拓圖。他昨日到府比對過,曰在泗州見到的蝴蝶圖,與我等正在追查的血蝴蝶之圖繪甚似,聽案件細節的描述,也似同一人所為……看來兇嫌不但已逃出開封,還沿著汴河四下犯案,著實可惡!」
說著,一雙沉沉的星眸中漸漸迸發出隱然的怒意,像股便要暗自延燒起來的隱火。
包大人聽后皺眉:「……當真如此?可泗州官府怎無消息過來?」
「歐陽大哥與人約在京內相見,一路策馬疾行,提早了幾日入城,能快驛站一步也不奇怪。」展昭一身正義凜然,向包大人抱了一拳道:「大人,此人四處作案不知休止,若未及早將人擒住,恐將有更多受害者出現……請大人下令屬下前去追拿,屬下必不讓此惡徒繼續逍遙法外!」
王馬張趙也跟著紛紛毛遂自薦。
包大人皺著眉沉思了,好像還在思考著什么事。
公孫先生倒是先開口了:「兇嫌雖系沿汴河南下,可自泗州以下水路縱橫,途中發達城鎮無數,若無法限縮范圍,恐你們去再多人亦是徒勞。何況縱使能特定地點,一趟南下去亦要占去不少時日,各地名伎不在少數,欲在有限時日內大海撈針?」公孫先生搖了搖頭:「未免過于勉強。」
趙虎忿忿不平:「難道我們就不管了嗎?!」
「趙虎!」包大人責備地瞅了趙虎一眼,「本府何時說過不管了?老是這般沖動,且先靜下心來,此事需有計議。」
「……春暖百花開,聽說蘇州新一屆的花魁選拔賽近日即將開鑼。蘇州城正好位在泗州下游的漕運上,且自古便多產美女——你們覺得以那兇嫌對伎女戶的偏好程度,他有多大的機率會去那兒湊個熱鬧,兼物色下一個下手的目標?」
我默默將從白玉堂那聽來的情報拿出來同他們討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