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八)
當我后知后覺地想起似乎該好好關心一下血蝴蝶一案的捕捉經過和后續的時候,展昭已經準備打道回開封府了。
「你如今方想起此事,是否稍嫌過晚?」展昭笑著問我,揶揄完卻不忘回道:「安心罷,此事人證物證俱全,核實無誤,包大人那兒已下出判決了。」
為了找我跟處理邱香兄妹的后續,他已在秀州多停留了半個多月,加上新獲得有關五影閣的情報,他趕著回去給包大人報告,多留了這么些天,對一向夙夜匪懈的他而言已經很是奇跡了。
可惜盧夫人給我的觀察令還沒撤銷,暫時不能跟他一道回去。
丁氏雙俠一得到展昭要走的消息,立馬送了一張請帖過來,曰請眾人到茉花村一聚,要替展兄弟辦一場餞別宴。
蘆花蕩北茉花村,丁家莊后望海臺,視野寬闊江水茫茫,雪練層層,往來船只絡繹不絕,眺而望之,萬分暢懷。
土嶺高臺之上,丁雙俠坐居主座,開席話酒送別。
狀元紅、蘆花白,清蒸鰣、紅梢子,糯米糕團獅子頭、碧螺蝦仁旋煎羊。另有果菜點心碟眾。皆是地道的江南菜色,豐盛異常不可勝數,色香味俱全,令人不得不由衷感嘆丁宅廚子的高深功力,能養大丁女俠這吃貨的廚房果真是臥虎藏龍不同反響。
座上歐陽大哥、白玉堂皆在,丁家小妹也主場作陪,話題聊著聊著丁兆蕙不知怎地就感嘆起相逢不飲叫桃笑,豈可教人枉度春?然歷風經雨驀回首,斜徑遠望燈如豆,廊有候歸人——豈不令人點滴溫暖生心頭?
有道是男子十五志學三十當立,展兄如此驚才風逸壯志煙高,為人實誠態度負責(?),翩若驚鴻動若游龍,神采英拔儀表堂堂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以下省略一長串贊美之詞,估計若不是因為在座還有其他男性存在,大概連「郎艷獨絕,世無其二」這種生冷句都要被他給扯出來了。
直至最后他才講出重點:「展兄如此瑰杰,必是萬眾所求,不知如今可已有婚配?」
眾人:「…………」(﹁﹁
(一六七九)
身為當事人者,乃處變不驚的展昭展南俠。
他前頭雖然也被這一串溢美之詞驚得愣了半晌,導致雙箸失禮地停在嘴邊良久沒動作,不過正題一問出口后他立馬就回了神,端正地落下筷子,開口前還懂得保持禮儀先謙虛一下再回答:「二弟謬贊了,展某豈敢當之?展某如今是尚未有婚約,不過……」
「展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丁兆蕙沒給他不過完的機會,當即便見縫插針道:「不瞞展兄,其實家母久聞展兄大名,早就有聯姻之意,只是未曾與展兄有過交集,故而不得其便,方才作罷。不意當日竟能于蘇州城與展兄巧識,此豈非有緣千里來相逢?是故小弟如今才敢厚顏提上一提。小妹年近雙十,雖稱不上嫻靜秀婉,卻也親厚可愛冰肌玉骨。不是小弟老王賣瓜,附近欲同小妹結親的人家曾經幾欲踏破門楣,奈何小妹就是不中意,這才拖延至今日。小弟這幾日觀察下來,展兄與小妹男俠女武,興趣相近,聊得上話,外表也是般配,端地乃稱得上是一樁良緣哪!不知展兄是否愿意考慮考慮?」
「噗——」一旁白玉堂疑似因嗆到噴出一口薄酒。
……這劇情怎地突然就變成媒婆的節奏了啊?
正劇插入得太突然,沒先來個比劍之類的活動提點一下進度,害我驚訝地連正夾在筷上的那顆獅子頭都不小心滑掉了,平白弄臟一套淺綠薄衫。
下意識立即將眼神往疑似對丁家妹子也有點意思的當事人身上瞟——發現展昭在驚愣的同時似乎也瞥向我一眼,不過很快便將目光收回了。
他的臉色看起來挺鎮定,開口卻是大公大義:「……承蒙二弟抬愛,能得丁家如此青眼,本是展昭之榮幸。可展某人在公門,多是身不由己,執法辦案,更常朝不夕保,九死一生,實無能予人安穩生活。故早便絕了成親的打算,如今又怎能連累令妹?二弟,展某實非良宿,你切莫因一時興起害了令妹的后半生涯,叫展昭如何擔待得了?」
我將獅子頭撿起放在桌上,用帕子擦了擦衣襬,發現油漬擦不掉,鎮定地將帕子塞回衣襟,改用袖子擋住污痕,一邊裝沒事喝茶一邊感嘆……這工作狂不爭氣?
這傻子不是明明對人家有好感么?都吃我那碗東坡肉的醋了!
怎么人家送上門來了他還把人往外推呢?現在哪是謙虛的時候!
難得人家硬件條件那么好背景跟你還不是一般的般配重點還是你的官配,怎么還不懂得好好把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