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〇八)
那場詭異的餞別筵席結束后我很忙,一開始便先被白玉堂抓到一邊詢問是何時跟那ㄚ頭搭上線的,她怎會找我來當受害者?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人家手上了?
我對于他神準的猜測表示欽佩,此人估計是最了解他青梅竹馬真面目的人了,不知是否與我一樣同歷過何種樣悲慘的經歷。只能報以無奈的眼神,告訴他自己實乃莫名掃到臺風尾,順帶抒發了一下自己是否真妨礙到另一名朋友姻緣路的擔憂。
他回我一個「兄弟我懂你」的安慰眼神,拍了拍我的肩后,就歡快地轉身……跑去調侃那一位難得被女性嫌棄拒婚的展昭了,完全無視在下后半段話里所表現出來的擔憂有沒有!
于是白玉堂前腳才剛走,丁氏雙俠后腳便緊接而來,我就這么遙望著白玉堂勾搭上展昭愈走愈遠的背影,自己卻被請入了屋內,讓丁家倆妹控的兄長再三確認了自己與他家小妹間清白的關系,聽他們一臉嗟嘆地跟我陪罪,說自家小妹任性慣了,多有得罪,還請見諒,此回乃系他們思慮不周了。
我委婉表達了自己的疑惑,曰通常說媒一事不先得經歷一番暗中作業,私下先串通好意思再明面說開?他們怎會頭一發熱就選在如此人多的場合提起?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丁兆蕙對此表出了一臉的痛心疾首,曰他們本神奇南俠展昭竟能在頭一回與自家小妹見面時,便能一語聽得懂他們家妹子竄出的天方語言,因此以為此二人乃心有靈犀一點通,是老天牽來的姻緣!后來又見二人相處融洽,自家小妹不但少見愿與新認識之人談話,甚至對這能通她電波之人有親近之相,便以為聯親之事提出應是水到渠成,屆時在場眾人便可兼做見證……哪知竟是水到沒渠還沖出了堤防外,方釀成今日鬧劇,真是慚愧慚愧!
說完不甘放棄,丁二揪著一張心酸的臉同我抱怨過往失敗的招妹婿經歷,道他家小妹自幼心性與眾不同,能匹配的人家本便不多,可她偏偏眼光又刁鉆,遲遲不肯定下心來嫁人!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今日好不容易來了個好脾氣好性格武藝跟人品都沒話說的展昭,一旦錯過,還不知哪時才等得來下一個乘龍快婿!
我還在奇怪他們怎會同自己說起如此家事,便聽他委婉表示我既與展昭交好、又同時與月華親近,是不是能順便發一發善心,試著幫忙搓合搓合這對適婚男女的緣分,在他們彼此面前多說點對方的好話,看看還有沒有后臺戲好唱?若能就此成就一段良緣,不也是美事一樁?
這活有點麻煩,老實說,我不太想接。
媒婆這工作哪是人人都能當的?
弄不好他們將來成親若遇有不順,或者意識超前,感嘆自己實乃踏入一座愛情墳墓時,害我被怪罪成罪魁禍首怎么辦?!
而且這位丁女俠說話做事活生生像匹脫了韁的野馬,有時人家跟她說甲她偏回乙,人家回她乙話她又講丙,完全掌控不住!要想和此種人完成一場有目的性的談話,那得燃燒死多少的腦細胞啊……
年紀大了,此謂腦細胞之物本就逐年遞減,無事還是莫隨便讓它們往敢死營里沖鋒了吧。此類物跟螃蟹腳蜥蜴尾等可不一樣,一旦失了就再長不回來了,可得省著點用呢。
至于男方展昭……我說人家本來就疑似對你們家妹子有點意思,當下婉拒?多半是基于他那不想連累人的執拗性子來的。鑒于丁家的背景與丁月華的背景,又有官配這份強力的羈絆加持,倘若落花有意,當下來回堅持個幾回立場,大有可為的機率還是很大——
哪知難得流水疑似有意你們家那朵突變的落花竟然無情!
還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官配出墻的戲碼!
縱事后明白為假,可此事終究有多傷男人的自尊啊!
喜歡的小娘子寧愿隨便抓一個人來湊數也不要他?!傷自尊且傷心哪!
縱使他胸中懷再廣闊的山谷,不代表中箭便不會痛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