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我,眼里有幾分威壓:「旁人這般說,你便這般信么?」
……難得久別重逢,我這一重逢是不是就踩到他的雷區了?
「當然不……不是。」我期期艾艾地解釋:「我……我只是,之前在大街上見過她和你……不是,是見過她。」好險差點說溜嘴,讓他發現我遇上他竟沒出去打招呼,「后來又見她被安排在開封府內院,還在你的房前出現,而且懷中的小兒……還長得跟你好像……」叫人怎能多少不發動些腦補。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展昭嗓音似乎又沉了兩階,好像在忍抑著什么情緒。
我立即沒立場地回他:「也不如何!」
馬逼這都過去兩年多了怎么在他面前說話的骨氣還是沒能見長!
頓覺苦逼不已的我,已經直接依著習慣先向緋聞主角低頭懺悔:「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聞雞起舞隨人家人云也云,我目光如豆太過淺薄了……」
頓了頓,忍不住抬起頭偷瞄他:「……親大哥?」
眼前這原本還放著冷低壓的人驀然被我這一問岔了神,愣了片刻,才點頭道:「……嗯,親大哥。」
「難怪我那時看得臉熟呢,回頭一想不是跟你有點像嘛。」我恍然大悟。
「……是么?」展昭卻少見地有些發怔,「我們……像么?」
我點頭:「像。眉眼口鼻間皆有幾分的相似呢,連身形都是差不多。」
「是么?」展昭無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眼中情感有些復雜,總的來說,還是高興多上一些吧。
不過……展昭的親大哥不是聽說在他丁點大的時候就失蹤了嘛?怎會在二十年后又蹦出來了?
我從他口中問來了事情經過,順帶知悉了他這陣子不在開封的原因,及他那則傳得滿城盡知的桃色誹聞由來。
展昭道自家大哥先前之所以失蹤,乃是因同展父出遠門回程的途中遇上了流寇打劫,展父因此喪命,他大哥則從此生死不明。
實則他大哥那日是落入了河中,沿河漂流一十八里,直至流出了邊境才讓人給救撿了上去,卻因頭部受到重創而狗血失憶,這二十年來對過往記憶持續空白,所以才不曾找回到家里來,一直留在北地,與救起他的一對無子老夫婦一起生活。
展家大哥一直到前年,才在邊境與一名同樣流落至北地的漢女成了親,成親有年便得一子,美嬌妻白嫩娃,敢情正是苦盡甘來春風得意的時候,命運卻橫生巨變,連同當初收留他的老夫妻與妻子,舉家讓人誣陷成一組殺人的共犯結構,一個嗜血的殺人魔家庭,遭人舉報讓官兵討上門來抓人。當時展家大哥與嬌妻嫩子因外出逃過一劫,可家中的老夫妻便無此好運,當場便被人拖去官府大牢內做強迫性的觀光住宿了。
展家大哥與妻子回來以后,花了好些工夫才弄懂自家是叫人陷害了,卻不明白平日安分守己地過活,不曾與人結怨,又有何人會想陷害他們一家至此?
此一疑問在他埋伏于官府附近蹲點想辦法、乍然見到一名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時徹底頓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