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把話說得跟在講繞口令一樣!
訪問公孫先生時,他則是如此回答:「文武有別,各有所職,花貓灰貓,能抓到鼠者便是好貓。」
我:「?!!!」
接著透露出真心話:「緣木強求魚,何苦來自找罪受……我平日又不是閑著!」
我:「…………」
有種徹底被精英份子放棄了的感覺……此可是在下的錯覺?
(一八一五)
當日的文學測驗會后,不知是不是公孫先生一碗精力湯的作用,在下的腦袋在渾沌過后竟便真覺格外清明了起來——夜里在自家洗浴的時候,一邊在浴桶內刷背唱嚕啦啦一邊回想著上午那場融名入字句的測驗種種,忽然間靈光一現,嚇得手上的刷子都掉了,背上沁出一片冷汗。
彼時如天啟一般突然闖現進自己腦中的,是月余前邱香某人傾于自己耳側,對己說出的那段謎之留言——相望于陽,有生忘亡——這句話截頭截尾讀起來,不就等于是「襄陽有王」的諧音嗎?!
我當下便驚悚了——這等敏感的關鍵詞匯是什么東西!
襄陽有王?襄陽哪里來的王?
之前還特意跟展昭確認過了,別說王級的角色了,如今俗稱襄陽的一帶地方,根本連個封爵的屁都沒有,政治生態普遍一片平庸——這等過去在下曾在一本奇書里讀來的東西,能從哪里超越現制地飛冒出來?!
在下惶惶然幾日爾后終再按捺不住,將此般猜測分享給公孫先生求開導解惑之時,先生卻表示他們早便已經推測出此句暗語了。
我很震驚:「你們什么時候知道的?」
公孫先生說:「展護衛將那句話轉述出來時,我跟包大人思量過后便猜出來了。只是襄陽有王一句語焉不詳,是故我等當時亦無法斷定邱香所欲表達之真意,是否當真是如此。」
在下頗覺受傷,靈臺上有種遭人從智商上攆壓的痛:「所以先生你們也把后頭那句三十里槐林樹下的含意推敲出來了么?」
公孫先生點點頭:「我去查閱過地方志,襄州城南三十里外有一村落,名曰槐林村。若那邱香真乃借話隱喻襄州,這槐林村中,恐怕另有什么深意罷。」
我更受傷:「你們該不會——還都派人去探查過了吧?!」
「此倒是尚未。端午后一直事忙,尚抽不出人手去查探。何況,若幕后真有那五影閣存在,輕易行動反怕打草驚蛇。此事須按步就班計議,方為妥當。」他頓了頓,又道:「反正你皆已起疑,與你說應是無妨。端午前后我等在辦的那樁產業侵吞案件,其實亦與襄州人事有關。」
我驚大了眼:「什么?!」
「彼案中的被告原乃襄州商人,蓋因扛不過襄州行會私下設的規矩,方于當地變賣了財產改來京都發展……只是來了后卻不腳踏實地做生意,貪取巧行事,才會叫人鬧上了公堂。」
我皺眉:「襄州行會有問題么?此事跟五影閣有關系?」
「此倒未必,只是多少有些可疑。倘若那名襄州商人所言皆真,那襄州城內各個主要行業的背后,恐怕各皆有人于暗中把持了下了。」
「所以你們才會花了那么多日的時間,在查這件看似僅為單純民事糾紛的案子!」我恍然大悟,「結果查出些什么了嗎?」
公孫先生搖搖頭:「多是推測之詞,尚無實證。襄州又不在開封治下,若想再深入追查,恐有逾權之虞,不免會有些麻煩。」
我很委屈:「既然你們都弄明白這么多事了,怎地都沒個人跟我提過?」
「皆是些推測罷了,尚未能確定呢。」他說著說著就嘆了一口氣:「何況你下一趟蘇州,便鬧出失蹤這等大事,敵暗我明,展護衛操心你,不太想讓你繼續摻和進這件事里來。」
我不免嘟囔:「就說要摻和,也早摻和進這里面了啊……」
公孫先生和善一笑:「展護衛也是擔心你。不過一來你已知了不少事情,二來又與那五影閣閣主與邱封兄妹皆有過接觸,如今將你隔絕在外,一知半解的反而危險。我待會便去找包大人談談,今后和五影閣有關之事,盡量還是莫要瞞你罷。」
那「盡量」兩字聽起來好糟心,可不可以把它去掉……
我哀怨瞥向公孫先生,無奈口頭上卻是怎么也沒敢將這份抗議給表示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