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這展昭的威嚴在他面前貌似比我還有用?
……這種略吃醋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一八二五)
留華之于這群熊孩子,根本像是走錯畫風的生物。
彼年他已近束發之年,課業益精,風采益出,瞧著已經有了幾分將飛鸞翔鳳的影子,在我們這邊陷入一團團撲混仗的時候,只有他知書達禮地站在地窖入口的邊上,臉上雖也有些后怕的跡象,卻沒像他好友這般不顧羞恥地擠上來和小弟小妹們搶求安慰,赫然就有了種山雞群中立了一只鳳凰的感覺。
鑒于現場一眾山雞們哭的哭抱團的抱團委屈的委屈,沒一人能把事情首尾的經過講清楚,為了讓我等盡快了解狀況,鶴立雞群中的鳳凰只好開口了……他那時還是個尊師重道嘴巴尚未開始叛逆的好孩子,言談間充滿對長輩的尊敬。
于是彼時,他神情很慎重地瞅著我,嚴肅地跟我們說:「老師,我們謹遵您的教誨,不敢涉鬼異之事,鋪間的門不是讓阿飄鎖上的,應該被人從外側插上的。」
我訝異:「被人從外側插上?王婆子插的么?」
王婆子是我找來照顧他們的人手之一,也負責輪守值夜,不至于讓一群孩子整晚都沒個大人看顧。
留華搖了搖頭:「王婆子昨夜家中有急事,我看她著急,便道我會看著,讓她先回去了,應該不是她。」
我皺眉:「……難不成是外面的宵小闖入后將你們鎖了?說起來,火是怎么燒起來的你們曉得嗎?」
周圍小孩一陣七嘴八舌,多是哀嚎身臨火場的震撼與驚駭,沒給出什么有系統性的描述。
我看向最可靠的留華,他眼神間有些茫然,答我:「……我也不甚清楚,昨日我們同往年一般,集聚在鋪間為家人祝愿,待鬼門將開。因為想守夜,便點起了老師您帶給我們用來在課堂間清神用的醒腦香,可不知不覺中卻還是都睡著了……醒來之后,四處已皆是火光,想逃出門去,卻發現門讓人從外插上了打不開,若非有老師您之前興起建的那道暗門,我們,恐怕就……」他抿緊了唇,沒再繼續往下說去。
瞧他那微微泛白的臉色,看得人煞是難過,想摸頭給點安慰,又想起他年歲已不小,且正經度與那酷愛撲人的方苑小弟可大不一般,恐不適再于人前如此對他,遂作罷。便聽展昭插口問:「……你們從屋內逃出后,不向街上鄰里求救,反而悄悄行至此處躲藏,也是因為如此么?」
留華抿著唇停頓了一會,才點了點頭,有點遲疑地道:「……事情來得蹊翹,我怕若真是遇上盜匪之流……或何等有心人特意為之,假若他們在出口處,見到我等逃脫出來,不知是否會……或許是杞人憂天,可為周全計,我才讓他們莫驚動前門,悄悄由后側墻洞走脫,先于附近藏匿一陣,因我知曉展叔叔你們和老師一旦發現我們不在火場,必定會來尋找……」
「你做得很好。若真乃人為縱火,如此不失為萬全之道。」展昭贊完他后問,「昨夜附近可有何不尋常的人事發生?」
留華遲疑地想了想:「若真要說,大概便只有王婆子因急事離開的事吧?」
「還有!師父!」幼稚度比起他好友簡直多了不止一、二萬點的方苑小弟,彼時不甘被他的師父忽視,舉手搶答:「昨夜隔壁的那只老愛吠的癩頭狗一整晚都沒有叫呢!還有爺老覺得這幾日有人在偷瞅我!」
我拍他腦袋:「爺什么爺,又在學什么人說話!」別被某位白姓人士傳染啊,一個學不好很容易就淪落成市井癟三那邊去的!追拍一下:「凈學些壞榜樣!」
方苑小弟很是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委屈地說:「老師你能不能不要老搧我的頭,你自己便說過的,頭讓人搧多了是會變呆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