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搖了搖頭,看似也頗感無奈:「縣衙當時并未重視此事,僅將此人列入失蹤人口而已。」
我感覺自己滿頭黑線:「一院死六人,都趕上四分之一的受害總人數了,縣衙難道就不覺奇怪么?至少該稍微調查一下吧?」用點心啊!我忍不住翻杯:「哪來的胡涂官辦案!」
「……你還真猜對了。」展昭嘆了一口氣,「這酸棗的前任知縣便是個出名的胡涂知縣,后來任上讓人參了一本,被貶調去別的地方了。」
我:「…………」
能打混打到第一時間被排除于刻意吃案之列外的,這原酸棗知縣也算是混出點負面獎章來了。
「莫說此事了。」展昭替我扶正了翻倒的茶杯,里頭沒水,我也是看準這樣才敢翻杯的。
「我另外問出幾名定居于附近村鎮的原留莊村人住處,打算明日去見上一面,你明日……」他略略一頓,「同我一塊去么?」
不然待在客棧也沒事,我點了點頭,忽然想到:「那什么榆樹下的那本簿子呢?我們何時去挖它?」
「明日順道去罷。」他將自己杯內的茶水飲光后,站起了身,提起了劍,看似要準備回房去歇息了。
我則因下午鬼故事聽多了,還被客棧內的跑堂當成撞鬼的見證人,一時好奇,忍不住便在他離開前嘴賤多向他求證了一句:「啊,對了,你今早跟掌柜問到留莊村事時,那掌柜的臉色可曾有奇怪?」
他目帶疑惑:「……為何如此問?」
……難不成沒有?
「你是怎地向掌柜打聽的?」
「我只道昨日經過一廢村,問他這村落是如何回事……」他又跟我眨了眨眼,好在沒笑,組合技暫且沒施放出來,「待掌柜同我說明天火一事后,我便順勢感嘆幾句,曰死者枉去、生者無依,何不是人間悲劇……他便順口將縣衙當時曾介入后續安置的事與我提了,曰生還下來的留莊村人,后來多半散逸在附近村鎮定居。再來打聽出本鎮是否亦有原留莊村人遷入,便也非難事了。」
我想問的卻不是這個:「……那掌柜難道沒跟你說別的事嗎?」
「什么別的事?」他不解地瞅我,「怎么了么?」
見他這般,我不禁感嘆:「……果然能當上掌柜的就是不一樣,首先這嘴的密度就要不一樣哪。」
展昭將單側長眉微揚了起,好似生了興趣:「怎么?有人同你說什么了么?」
我想了想,便精短簡地將一下午的鬼故事濃縮說給他聽了。
不過可能就是因為說得太精短簡又濃縮了,所以他沒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氛圍,只覺得故事傳成這樣未免夸張,基于調查辦案者什么都要懷疑一下的心理,他表示很想在夜里實地去勘查一下。
只見他嚴肅地抬起了他那張如玉般的面容,緩緩張開了他那若丹霞般的絳唇,用他那若溫珠入玉般的磁啞嗓音,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擇日不若撞日,不若我們今夜,便前去探上一探罷?」
我:「……」
什么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自受?
就是在說在下這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