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方才煩惱的當會,其他人的討論已經進行到決定先從經濟方面著手打探消息,由展昭配上一對張龍趙虎,然后喬裝成外來商旅,兵分二路進入襄州城內的行會查探異狀。
未免被人嫌棄多馀,在下當時還道出了自己所能提供的貢獻與價值:「我到底也曾在外頭以商人身分走了幾年的商,對各地商社行會的狀況多少略有些了解與門道。若要扮成外來客商,你們對買賣采辦之事若與人談論起來,終究無能有我來的熟稔,有時難免怕露破綻,不若便由我以古玩珍寶商人的身分隨展昭他們一齊進城,做他們的掩護,假作自己欲在襄州新開據點,藉此試一試襄州內行會的水溫吧?」
憑心而論,在下覺得自己當時的提議,還蠻符合客觀需求的。
畢竟依方才他們討論的結果,一進襄州后是要先從商行開始調查起。屆時少不得要假作商人身分搞一番間諜活動,若肚里沒個三兩三的專業知識墊底,怎能同人自然地打哈哈打著打著就套出想問的消息呢?
即使負責出差的三人皆有機警應變之能與深厚的探查經驗,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倘若以商人身分與人應酬間不小心露出小餡,暴露出自己是假內行的底細,若襄州行會內真有問題,打草驚了蛇后,那還要怎么繼續隱密的探訪工作呢?
警報鐘都已經被敲響了啊!
是故與其臨時讓他們的腦袋接受荼毒,急速惡補專門職業的常識與知識備用,還不如啟用在下這個現成的商人打掩護更要萬無一失。光是事前的準備工作就不知可精省上多少,十分符合他們當下想盡速疾行的目標,正所謂隔行如隔山嘛。
所以在下這提議不是挺替他們省事的么?
不料這項提案卻被展昭嚴正地拒絕了。
拒絕的中心思想大約是此行南去狀況不明隱憂重重,屆時若遇事怕難顧全我之類的理由……被聰穎的在下深刻地聽出了一種不想讓普通人在關鍵時刻拖眾人后腿的意涵。縱使公孫先生對我當時提議表贊成,覺得甚為可行……可擁有決斷權的包大人,最后還是看在他的主出差使兼另一得力愛將甚為堅持的態度之下,駁回了我此回自請跟去協助打掩護的提議。
被「豬隊友」這一把羞恥的大刀壓在頭上,在下還有甚立場能反駁爭取?
磨人磨心喔!簡直都快把我給郁卒死了!
只好在晨會后將三名出差人士私下拉到一旁,把從青師兄那兒聽來的、據說五影閣已將一機關塔樓落成、而且此座機關塔樓就建在襄、荊一帶的消息悉數告知了他們,要他們看到塔型或高樓型的建筑物,最好先避開遠遠的,絕對別腦子一熱就孤身沖進去參觀探險——就算不得已需進去也得掛上十二萬分的小心跟滿滿的道具裝備才能踏入!順便將我之前在流言蜚語中聽來過的一種叫啥「某網陣」、「銅某陣」之類的高級陷阱報給他們知,以策萬一——
可惜關于此種道聽涂說來的先進型陷阱的型號,在請教過專人如青師兄后也僅表示:在未實際見識到實物之前,不好給出肯定的破解之法。不過青師兄當時還是說出了幾種此類機關構成的可能原理和基本應對方案——雖然方案達成的難度系數各個都頗高,沒經一番寒徹骨練過的人士,即使事前知道破解之道,事中遇上還真也不一定便能夠順利應用,可終究多份知識多份機運,做不做得到都比到時候啥都不知道來得要強多了吧?
抱著這種沒魚蝦也好的想法,我自顧自地抓著臉色愈聽愈呈奇怪狀的展昭等人嘮叨完方案甲乙丙丁戊后,回頭又補送給他們一人一堆韋神醫牌的解毒祛毒療傷保命用的圣品……反正再不用完也要過期了,不送白不送。最后才被一臉無奈的展昭趕回去做事,曰此行情況雖不明朗,卻也不必我如此憂心,讓我毋庸這般擔心。
只是那瞧過來的眼神哪,一副他眼前人哪里走火入魔又吃錯藥在小題大做的模樣,真是弄得我好生郁悶!
唉,先知的道路果真都是孤寂的。心事誰人知的煩惱,就好像是含著一只甲魚來吃苦藥,真是滿口的苦鱉,有誰能來分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