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當初來拜訪之時,面上便已有郁色,似是懷著心事。學生彼時問他緣由,他道是前一日在客棧房內遭了宵小,好在他將貴重物品隨身攜帶,才未有什么損失。可感嘆人心不古,心中不免猶存煩悶……」
孫璜終究是個聰明人,一經提醒,便察覺出了不對之處:「……包大人,莫非周兄當年是卷入了何種麻煩,其后方再無消息?那、那他如今人在何處?又、又可還安好!」
「本府只是例行之問,你倒尚莫需想多。此事本府自會追查,你且先緩下心來。日后若有還需問你之事,本府會再通知你過來,而你若又有想起何要事需稟,還請即速來開封府相報。」包大人頓了一頓,「至于那枚瑪瑙佩……需得結案后才能叫人來認領,你且待耐心再等待一陣罷。」
包大人以一番熟練的官方說詞含糊了對方后,派人送走了這名看來更為友人如今處境擔憂的青年,閉門又與眾人討論了一陣,同公孫先生皆以為當年或許早有歹人盯上了孫璜友人身上的這枚赤佩,曾在客棧中便想偷盜卻未果,而后可能又未在他身上尋得,才回頭找到他路上曾停留拜訪過的朋友孫璜家,終在他家中搜出玉佩而卷走逃逸。
就是不知這孫璜口中的「周兄」為何會擁有該枚皇家赤佩,又是什么人在覬覦他身上的赤佩,他們這些人究竟是否知曉這枚赤佩的來歷,如果知曉,會否與當年的武功郡王有上何蛛絲關聯?
終究,推測僅能止于推測,還待調查來實證。
包大人默默將孫璜口中那名周兄的畫像收進了行李囊中,包袱款款,匆匆開始準備起其他臨行的事宜。
四肢健全的人力都要走,在下這早就心不守舍的人,又怎可能按捺得住讓自己留下獨守空府?
展昭跟白玉堂二人,如今可能都在襄州的附近呢!在下還怎能小姑獨處在這開封府里,陪張龍趙虎兩傷員看家呢!
君不見那等戰斗力比在下還弱的公孫先生都被選進團隊里要出發了么?
想來如今便是多上一個我,也算不得是礙事的了吧?
那在下還有何理由不能跟去!
君沒聽過多分人手多力,縱使臭皮匠也有可能有發光熱的時候么!
于是于在下奮力使出一番死纏爛打不給你睡的缺德式毛遂自薦以后,趕時間在做事的包大人被我煩得不能再煩,終是讓我如愿以償地加入了這趟秘密之行的行列。
(一九三〇)
暗香居重建的工作還在如火如荼進行中,眾小兒暫時仍無處可去,只能繼續暫居于開封府內,等新居落成。此行一去,開封府內主事者皆往,時日少則數日多則未定……不過府內人大多親和仁善,既有包大人交代在前,倒也不怕連我皆要一起離開的這一陣子,會叫這些寄居在此的孩子吃上何種苦頭。
因此我在離府前去看了這些孩子一趟,交代他們聽話,囑托留華多顧,便也未太擔心地回住處去整理行裝了。
準備,往那京南的是非之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