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神雕配件的稀罕度還是其次,重點是這般獨臂俠的結果,甚至有可能已經是當初若選擇獨留他走的一悲慘假設系列之中,或許還算是比較完好的結局了……
……至少獨臂俠還是個活人不是。
(二〇〇四
誒,感嘆之語不多道。
話說現實總是充滿一層又一層的沖擊與磨難,人類活下去需要一顆堅強的心臟,莫怪乎人類總愈活愈加變態,時不時便要感懷一下人心不古。
——根據達爾文定律一,這顆人心必被坎坷的現實磨練到進化了呢,必定比古人們要壯實上個大半圈了呢,一顆心又怎么還能同古呢?
故事說回到當年那座風聲鶴唳陰謀重重的襄州城,彼時我與白玉堂、展昭三人經歷完一場讓人心神衰弱的磨難,磨難的結果是全體被送入敵營做強迫觀光,沒想此一觀光的目的地卻不在自己以為、照他們所說應該已被控制住了的州衙或或個人豪宅,而是一座古意盎然的法寺……
重點是這座法寺我過去游商時曾經拜訪過,彼時所見是屋宇老舊、頗有荒廢,寺后供了一幢佛塔,也是壁檐殘破,寺內僧眾不多。
——可當時我與白、展二人被推搡進這座法寺之時,寺內卻是制服閣眾遍立,巡守戒備森嚴,竟無見有一僧人的蹤跡,而屋宇房舍竟多有翻新。原寺后那座佛塔,外觀型制雖與舊時略同,但明顯闊開出地基,恢宏寬敞,嶄如新建,雕樣圖畫壯闊,更往上增建了數層,氣勢凜凜,立于塔下上望,竟令人有聳入云霄之嘆慨!
它外頭懸的牌匾上刻得雖仍舊是上回來見時原佛塔的舊名,可甫被推搡進塔門之后、當我瞧見入門后正見的一拱門上懸掛的另一幅牌匾的時候,頓時覺得無數磨難化作了具體的落星將自己砸了個滿頭昏花腫包,其震撼程度遠非上回在山野間見到【龍門客棧】四大字飄揚的旗幟時所能比擬。
忽就刷白的臉色,還將當時跟在后邊的白玉堂著實嚇了好一大跳,誤以為對方暗地對我施了什么小動作——眼見意識尚未恢復的展昭還被人五花大綁地扛在前邊,點都還沒到呢,這就急著動手?重點是對我動手又能有個什么屁用?!差點沒要跟人怒起沖突!
可當時哪里有跟他們硬碰硬的資本?
我在回過神后趕忙制止了他,只是神色一直觀光到鐵牢套房前都沒能調整回來。白玉堂面上時不時已顯露出自責負咎,當時的我卻因內心的大爆炸而未有察覺,之后又因牢門前的一場變故而不及溝通,就這樣和他們失了聯系。
變故來自于一聲通傳,那時展昭與白玉堂二人已被分別關入兩間相連的鐵牢內,我正在三號房門口被推扯到一半,兩腳正分踏在牢門內外的邊界上,卻在一快步入來的閣眾一陣耳語之后,轉瞬又被架拉了出去,左右護法招待,兩名閣眾夾推著我,又將我拉扯著沿著回路往上走了去。
雖然方才被推入這座塔樓的時候,曾被帶著向上走了一小段的路程,不過在穿越數個或暗窄或寬闊的道間后,路勢又成一路向下,在經歷了一條又細又暗的長緩回道之后,才來到這打算用來關押我們的鐵牢前邊,是故在下大膽推測這座鐵牢的位置應該是置于地下樓層。
此處布置形狀如深井,上望視野極高,牢空四面,周圍皆為石磚,近頂處的壁上有幾處通氣口,外頭的日輝從此間散射而入,浮塵中可見光流線條,卻不足維持得牢內敞亮。牢外周圍的壁上直接砌著向上延伸的回道,站在這條回道之上向下俯瞰,可直接將數鐵牢內的景況一覽無遺。而極頂處的天花板上垂著各式交錯的鏈條,想來或許另有機關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