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猛地站起身,指著兩座無字碑,“你們倆是不是傻?入什么江湖?像我一樣從軍多好,頭兒讓我干嘛我就干嘛,頭兒讓我去哪我就去哪,頭兒讓我打誰我就打誰。雖然總是四處跑,有時候還要風餐露宿,可總好過那個你們一輩子都念念不忘,卻最終害你們丟了性命的狗屁江湖啊。現在好了,你們死了,開心了?你們是開心了,死之前倒是把你們哥倆的名字告訴我啊,我這輩子第一次當大哥,卻連小弟的名字都不知道,我這臉往哪放。你們倒是說話啊,為什么連名字都不告訴我啊,你們兩個是想把我活活的急死啊?”
陳默抱著兩座無字碑,早已是泣不成聲。
沒有人知道,那天在天籟山上,陳默為什么會為了兩個僅有數面之緣的人哭的那么傷心。
也沒有人知道,這兩座墳冢下深埋的人,這一生是否算是得償所愿。
更沒有人知道,兩座墳冢旁的參天古樹背后,刻著的那幾行年久斑駁卻仍是清晰可見的小字。
致,吾兄,伯塤。
贈刀之誼,永不相忘。
江湖無情,兄弟常在。
刀埋樹下,情植我心。
青山不改,情誼永存。
弟,仲篪,字。
墳旁放著一個空空的酒壇,墳前的土地中,散發著淡淡的酒香。
祭拜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墳旁那棵參天的古樹依然安靜的站在那里。
一陣微風吹過,古樹茂密的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亦如二十年前的那天……
“師弟,你看這地方怎么樣?這可是我尋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個濃眉大眼的青衫少年說道。
“好是好,可是師兄,你到底帶我來這里做什么?”一個五官清秀的白衣少年問道。
“看這棵樹,你猜它活了多久了?”
“猜不出,你說它活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
“那你還問我。”
“明天你我二人就要各奔東西了,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這不是師兄你最心愛的刀么?你舍得給我?”
“是有點不舍得,所以,你得替我把它保管好,萬一哪天我后悔了,還得找你去要呢。”
“送人的東西還能要回去?”
“送別人的不行,送你的就可以。”
“那好,我也把我的刀送你,說不準哪天我也會找你去要。”
“我說師弟,從小你就是這個不服輸的脾氣,真是改不了。”
“師兄你也知道我是這脾氣,干嘛還老是跟我過不去?”
“得,我說不過你,不過以后在江湖上,你這脾氣可得改改,別太較真。”
“人家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改了脾氣又能怎樣?”
“不改,你會讓人活活的打死!”
“打死也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