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赫下意識的拉了拉肩頭的衣衫,里面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
“不用管他,這時候實在是沒工夫跟他鬧。”劉赫放下了車簾。
魏孝低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到了危機關頭,給不給他兵器?”
車內一陣沉默,片刻之后,車內傳來一聲堅定的回答。
“不給。”
魏孝低頭不語,眼神復雜,許久之后,他才緩緩一抱拳。
“我代陳默,謝過天機先生。”
車簾掀開,卻是那張一天到晚沒個正行還帶著一絲壞笑的臉龐。
“老魏,客氣的有點過了啊。”
十里之外,一座山谷之上,五百重甲騎兵陣列森嚴,而他們的頭領則坐在馬背上,望著山下的谷口,表情嚴肅。
所謂伏擊,重點不在擊,而在于伏。
韓義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座山雖然不高,卻是在到達江夏之前唯一的一個山谷,也是他阻擊曹軍的最后機會。
他表面上設了三處伏擊之地,但像張飛那樣久經戰陣的人一眼就看出,韓義是將所有勝利的可能都賭在了這座山谷之中。
如果山谷一役勝了,那其他兩處就是錦上添花,可若是敗了,那兩個地方卻絕起不到雪中送炭的作用。
這些他都沒跟劉赫提起,在他看來,只有打贏這場仗,一切解釋才有意義,如果輸了,死人也沒必要再聽什么解釋。
不僅是這些,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地方韓義也未曾提及,就是這場戰役真正的難點所在。
也許事情真如韓義所說,被派去包抄迂回的確實是曹軍的主力,但曹操身邊,留下的也絕對不可能只是一幫毫無戰力的老弱殘兵。
甚至,戰力還要高于前者。
張飛率領一千輕騎,按照約定守在谷口,雖然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可他心里卻是有些打鼓。
這座山谷雖然出口狹隘,卻遠遠沒有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步。曹軍想要從這座山谷中突圍,還是很容易的。
山上的那些伏兵所能做的,不過是向山下投擲巨石滾木而已,即便是能殺傷一些曹軍,但畢竟曹軍人數眾多,根本就不會對其造成真正意義上的重創。
除非是集結兵力于谷口,與曹軍來一場硬碰硬的正面交鋒。
不過一旦變成那樣,就相當于雙方開始互換兵力,以劉備軍現在的兵力來看,即使是最理想的一換二的情況下,想與曹操的十萬大軍打上一場正面的消耗戰,也只能說是以卵擊石。
伏兵殺傷力不夠,正面又難以抵抗,那個從鬼見愁來的家伙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呢?
也許是感應到了主人的焦慮,張飛胯下那匹通體烏黑的戰馬突然打了幾個響鼻,原地徘徊起來。
張飛收回了思緒,伸手拍了拍那匹黑馬的脖子。
既然大哥信任天機先生,天機先生又信任他,自己又何必如此多慮。
作為沖鋒陷陣的武將,此時唯一能做的,只有按令行事,至于結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