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兩個選擇,卻都有著很大的弊端。
若是對鐘離尋全盤托出,以他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表現來看,不僅未必能對陶心珠死心,反而有可能做出更加過激的行為來。
如果不說,鐘離尋便能落得一時的安穩,既能迎娶心上人,又能被舉為孝廉,這看似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的辦法,可那陶心珠自小嬌慣,脾氣又刁鉆,對鐘離尋這樣一個陶府的上門女婿,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或許在她心中,十個鐘離尋也比不上一個風流倜儻的楚大少爺,就算她能忍一時,也未必能忍一世,一旦她與楚凌藕斷絲連,被人發現,那時鐘離尋受到的打擊,只會比現在放手更大。
劉赫的為難之處,正在于此。
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可對鐘離尋來說,不管是哪一種痛,都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承受的。
這一夜,不僅是劉赫,對于天機營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也可以徹夜未眠,這種看似荒唐的行為,對他們這些見慣了刀光劍影的軍人來說,本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卻似乎又成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伴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劉赫推開了房門。
望著樓下大堂中那些眼睛紅腫的兄弟,劉赫略帶歉意的笑了笑,這份笑容之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欣慰。
他回房拿了件衣服,接著走下樓去,輕輕披在趴在桌上已經睡著了的陳默身上。
“這小子,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到哪都能睡得著。”魏孝一邊罵著,一邊又上前將險些從陳默肩膀上滑落的衣服重新替他披好。
劉赫環視一圈,輕聲道:“你們都去睡吧,我自己去趙家就行。”
見眾人全都不肯挪動一步,劉赫笑道:“放心吧,我沒事的。鐘離尋的事,等我從趙家回來,說不定就能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說罷,劉赫便獨自出了客棧,向趙家的方向而去。
望著劉赫的背影,泰猛對身邊的錢專說道:“我說老錢呀,看來咱們這回是虛驚一場啊,看頭兒的樣子,好像還真沒什么大事。”
錢專點了點頭,望向劉赫的目光之中,卻仍是有幾分擔憂的神色。
秦霜在一旁幽幽的說道:“他這個人,越是笑著說沒事,心里越有事。”
眾人一聽,又是一陣沉默,從天機營初始,秦霜就一直與劉赫同處一室,對于劉赫的脾氣,作為室友的秦霜自然是最有發言權。
只是這件事不用秦霜說,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這位天機先生,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
魏孝抄起一見外衣,大步走向門口,“你們先去休息,我跟上去看看,有什么事,我再來通知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