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所作所為,正是受到了這股怨氣的驅使,他不會對錢專怎樣,只能將這股怨氣全都撒在婦人的頭上。
那個明明是士族豪門出身,卻偏偏跑到這個小院中來假扮普通民婦的婦人,劉赫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婦人越是表現的大方得體,溫婉賢淑,劉赫就愈發覺得她面目可憎。
婦人沒有回答,緩緩的低下了頭,許久之后,獨自端起桌上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這一次,婦人再沒有了剛才那副端莊的儀態,也沒有再用衣袖遮住臉,而是直接將一整杯酒一飲而盡。
氣氛變得很尷尬,也很微妙。
劉赫緊緊的盯著婦人,婦人低著頭,始終不肯開口,而一旁的錢專,則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似乎既沒有要埋怨劉赫的意思,也沒有替那婦人解釋的想法。
許久的沉寂,讓這座小院的氛圍變得愈發凝重,這份凝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卻沒人肯主動站出來打破這個僵局。
劉赫在等,等那個婦人給他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答案。
婦人似乎也在等,卻不知道在等著什么,或許是寄希望于劉赫能不再這樣追問下去。
可婦人越是這般無言以對,劉赫的內心就越堅持,他只盼著這個時候錢專能站出來,把實情主動告訴大家。
不過是喝一杯酒,給兄弟們陪個不是,誰還能真的怪你呢?
可錢專卻一直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冷漠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婦人也始終沒有再抬頭看劉赫一眼,更沒能給出一個讓這件事可以平息下去的答案。
最終泰猛緩緩站了起來,輕聲說道:“你真想知道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去個地方。”
事情的主動權,一下子從婦人和錢專那里,轉到了劉赫的手中。
其他人全都期許的望著劉赫,多希望他能像平時那樣,忽然笑著說聲算了,喝杯酒,開幾句玩笑,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但劉赫沒有,他毅然決然的站起身,跟在泰猛的身后,離開了小院。
這條小巷很長,來的時候,劉赫已經有了切身的體會,可他卻沒有想到,這條小巷竟然會這么長。
泰猛獨自一個人,走在所有人的前面,走得很慢。
可能他走得并不是真的那么慢,可在劉赫的眼中,泰猛的身影,始終是在這條小巷中徘徊,甚至還有些步履蹣跚。
劉赫很想快些離開這里,離開這條簡陋擁擠,充滿了難聞氣味的巷子,他想快些到達泰猛所說的那個地方。
萬一那里,真有他想要的答案呢?
再長的路,終有走完的時候,出了巷子,映入眼簾的,便又是白天看到的那副繁華的景象。